这墙上怎么回事,石膏东一块西一块的?”
说话的人微微蹙着眉盯着那儿,听话的人也皱着眉盯着那,然后摇了摇头:“熊孩子搞破坏。”
家里也有熊孩子的喻新秒懂,上手摸了摸那块凹凸不平和周围墙面颜色差异明显的地方,道:“改天我帮你重新刷过。”
檀洋摇摇头:“不打紧。”
檀洋在清主卧,旧衣服和床单一件一件地从里头扔出来,在门口堆成了小山,然后喊喻新:“亲爱的,帮我拿个袋子来好不好,大一点的。”
喻新从厨房里走出来,不解地问:“这谁的?”
“前房客的。”
他站在主卧的大床上:“明儿起我要正式入住这间房了!”居高临下看喻新:“诚挚向你发出邀请。”
喻新没搭理他这茬。
主卧的床被扔掉了,檀洋把自己刚买不久的大床搬进来。他换了窗帘,换了沙发,换了墙上挂的装饰画,但凡前两任房客留下来的东西都被他丢出去了。
他难得大扫除一次,整套房子空了一半。
喻新安好餐厅的吊灯跳到地上,3000k色温打在崭新的白色圆形餐桌上,檀洋把两把餐椅移过来,满足地笑道:“你一把,我一把,够了。”
窗外的雪静谧地飘着,幼儿园檀老师兴奋地张开双手,原地跳了跳,往后一倒在大床上滚了一圈。
世界真美好,我们来做广播体操吧!
35.
温暖的房间里飘散着若有似无的香气,桌上的水晶瓶盛着一汪清水养着一捧百合,花瓣纯白,枝叶翠绿。
冬季的天亮得比较晚,喻新起得却比往常要早一些。他睁眼的时候,身旁的人还在酣睡,□□的肌肤紧贴他的胳膊,耳边轻细的呼吸声让他突然想起幼时吃过的,温软的,粉色的,甜蜜的滋味。
喻新穿上衣服,在穿衣镜前摸着耳朵发了一会儿怔——左耳垂多了一个耳钉,纤细的银爪托着一粒小小的黑钻石,优秀的切割手法使宝石的光彩即便在这昏暗无光的房间里也熠熠夺目。
耳洞是很早以前打的,这一整年没戴过什么东西也没合上,却不知昨天夜里檀洋是费了多少小心思给熟睡中的他戴上这枚耳钉。
也许是起得太早,昨夜睡得也太晚,喻新的头有点疼,钻石那闪烁着光与影的黑暗辉彩如同不断旋转的漩涡吞噬他的视线,喻新猛地一晃,撑住衣柜,脑袋一阵眩晕。
接近中午,檀洋才肿着一张脸慢吞吞地走出房间。餐桌上的一碗面条早已丢了热气,面条上卧的荷包蛋还是金黄可人。
他拿筷子戳了戳糊成一团的面,打开手机,两条未接来电来自他家大哥,一条未读短信还是来自他家大哥,问他航班信息。
檀洋把面放微波炉里热了热,一口一口吃完了才发了两条信息出去。
一条给大哥:“晚上8点落地。”
一条给喻新:“很好吃。”。
喻新在两分钟后回复:“嗯,路上小心。”
36.
过年不外乎,胡吃海喝瞎扯淡。
大年初四,上山祭祖。檀家的祖坟风水据说极好,靠山在水,山明水秀。檀洋随着长辈弟兄拜过先祖,奉上贡品,便各自散在四周拔拔野草踏踏青。
檀洋独自一人踏上山径,向山阴处走去。那是一座简陋的坟,在一棵树下,已被杂草埋了大半。
檀洋弯腰揪了一会儿,清出墓碑来。小小的石碑,上面镌刻了一行字,檀洋摸出纸巾擦了擦墓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崭新的香烟,拆开抽出三支烟,点燃,弯腰插在了墓碑前的石头缝里。又点了一支烟,夹在手指间,看着烟雾迷蒙,“这是你以前常抽的牌子,不过我找不到以前那种包装,这是新的,味道应该也差不多吧?”
山风吹过一茬,一只灰黑色雀鸟从树梢飞向蓝天。檀洋拨弄了一下头发,“人家都说人死如灯灭,为什么你还在呢?”
他说着,将过滤嘴凑近唇边,几乎要吸一口的冲动,“我第一次抽烟就是你教我的,还有第一打架,第一次受伤,第一次接吻,这么多第一次都是和你有关,肖展,这么想着你这辈子也不算亏了吧。”
“对了,原来你也有个血缘关系的亲人,你哥哥长得和你真他妈像。不过,你在沼泽里生活,他是在云端中。虽然他常锻炼,但我觉得你一拳就能把他揍倒。那个弱鸡。”
“我把那个琴扔了,跟了我这么多年,扔的时候,说真的,感觉特轻松你知道吗?”
“我们好久不见了,希望未来,也再也不见。”
37.
年假将近尾声,檀洋在房间收拾行李。他的两个兄弟敲门进来,笑道:“出去喝一杯?”
檀洋讶然地挑了挑眉:“去哪?”
大哥檀洲道:“有家新开的酒吧,环境还不错。”
檀洋边穿外套边问:“开车去吗?”
“开,小海不喝酒。”
他们的三弟酒精过敏,也因此他的公务员生涯一直不顺,几乎只能在基层徘徊。不过这人没有什么雄心大志,领着那份不高不低的薪水,过着知足常乐的生活。
三兄弟中,大概最能喝的是檀洋。他们家是大家族,逢过年的时候就三亲六戚从四面八方回来,每天每家换着地儿地开酒局摆宴席,而能从大年三十一直喝到初六还没倒下的唯有檀洋。而且他还不止喝自己那一份,连带着帮弟弟那份一并喝了也不在话下。
檀洋上车前就道:“我也不喝,这几天有点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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