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了。”
他突然跳了一个话题,方海粟听了一怔,那天自己似乎想错了。
“我也梦见过你,好多次,你走后。”
方海粟脸上的平静裂了一条细缝,很久之后才道:“什么意思?”
江遇之垂眼看手中的空酒瓶:“你在国外,换号码了,我问了很多人都联系不上,只能没用地想你,想多了,就做梦了。”
方海粟手指虚握成一个拳,声音有些不自然:“喂,江遇之,你是清醒的还是醉的?”
江遇之动了动,不小心踢倒了地上的一只空瓶。酒瓶滚到方海粟脚下,发出不小的声音,他却像没看到没听到一样,只死死盯着江遇之。
“我去结账。”江遇之扶着桌子站起来,趔趄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走开。
脚步刻意放缓了,但仍然虚浮,看背影,像是醉了。
方海粟的目光一直凝在他背上。
25情意一
江遇之站在方桌旁边,低头认真地盯着方海粟,忽而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走了。”
那声轻轻的闷响仿佛在脑中回荡不休。方海粟沉默地站起来。
江遇之每走两步就回头看他一眼,生怕他跟丢了似的。
“哎哎哎,钱还没找给你呢!”老板追了出来,把零钱塞到方海粟手上,“我看这小哥只怕是醉了,你拿着。”
老板走后,方海粟转头看江遇之。
江遇之正回头看着这边,好像在等他走到面前去。
方海粟无语片刻,走过去道:“你钱包呢?”
江遇之反应了十几秒,掏出钱包递给他。
方海粟把零钱按数额大小整理好,翻开钱包放了进去。正要折叠钱包,动作蓦地一停。
他抬头看了一眼江遇之,又把目光专注地放在钱包的透明隔层,动也不敢动。不知过了多久,又细又轻的询问勾连着小心翼翼和迷茫不解擦着唇缝而出:“为什么?”
隔层放了一张照片,是他和江遇之的合照,也是一张自拍。两人脑袋靠在一起,江遇之左手绕过他的肩膀比了一个老套的剪刀,没出镜的右手拿了手机,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尽管照片有些陈旧,但看着依然帅气。等方海粟终于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突然有点儿不想直视。
那次也是在国庆,算来有七八年了。
两人下午逛古镇,逛得正口干舌燥,江遇之便去路边买了两瓶矿泉水,而后突发奇想要比赛,说谁先喝完一整瓶谁就赢,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方海粟看他挑衅的神情,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于是,两个大高个子就在桥上猛灌水。
“喂,你输了啊。”江遇之擦掉嘴上的水光,故意撞了撞方海粟,拿着空瓶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眼神和笑声都表现出十足的幸灾乐祸。
方海粟把还剩三分之一水的水瓶盖上,缓了缓,幽怨地给了他一眼:“说吧,要我做什么?”
江遇之靠在石栏上环顾四周,瞥见桥下岸边的一对小情侣,示意方海粟看过去:“看见那对穿蓝sè_qíng侣服的人没?”
那两人牵着手,女生看起来挺高冷的,男生在一旁反倒撒娇服软样样在行。
方海粟找了片刻,看了几秒,应声道:“怎么?”
江遇之嘿嘿笑了起来:“你也学那个男生卖个萌给我看看。”
方海粟没好气地看他:“你好这口?”
江遇之上下打量方海粟一眼,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以示自我肯定,道:“你要是卖萌,肯定比他好看多了。”见旁边人沉默,他接着道,“所以,我只是好你这口,懂?”
方海粟避开目光,定定看了一会儿桥下流水,心跳加速,忽而对上江遇之的目光,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道:“遇之,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没事儿不要瞎撩拨人吗?”
江遇之眨了眨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傻傻地“啊”了一声:“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没事儿不要笑得这么甜吗?”
两相对视,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染上了几分甜蜜的暧昧。
江遇之微微脸红,声音突然加大了点儿,好似在掩盖什么差些脱口而出的心情一样:“不要转移话题啊,快卖萌!”
方海粟为难地看着他:“真要卖啊?”
江遇之点头:“卖啊,怎么不卖?现在就卖。”
方海粟如实道:“不会怎么办?”
江遇之想了两秒,道:“你随便眯个眼噘个嘴啥的,不就是了。”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典例。
方海粟白了他一眼,嘀咕一声:“什么恶趣味。”
江遇之将空水瓶搁在脚边,掏出手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哈,这种时刻不拍下来怎么行。”
方海粟正要抢他手机,江遇之动作极快,把手机藏到背后,另一只手抓住企图实施强盗行为的方海粟的手,道:“别闹,我们社会主义接班人,愿赌服输、言出必行、能屈能伸呀。”
方海粟天人交战半晌,默默收回了手。
江遇之把相机调到自拍模式,一手揽过他,道:“来来来,合照,你负责卖萌,我负责拍。”
方海粟看了一阵镜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噘嘴,然后闭上了眼睛,不见为净。
江遇之侧头看方海粟,眼里的笑意仿佛要跑出来跳跃翻滚一般。
方海粟见许久没有动静,闭着眼催道:“好了没?”
江遇之清醒,转过脑袋看镜头:“马上就好了,我刚在找角度,你快噘着。”
头顶白云千里,身后绿水流长,周身皆是无限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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