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慢慢抬起头。温热的风从稍微敞开的窗户中吹进来,缓缓吹拂着窗帘。
「为什么、又做了那个梦……」
我无力地自言自语,呆呆地看向窗外。
夏天湛蓝的天空,一望无垠。温暖炫目的日光,不知为何让我感到恶心。
「那是梦。只是个梦。……没有什么意义」
我在口中反复说着。
真正的真阳很温柔。不论何时,他都若无其事地保护着无法融入他人的我,珍视着我。自小就是这样。爱我的只有真阳。我、爱着这样的真阳。
……可是,梦里的我,确实是拒绝被真阳抱的。
不逃跑的话、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我拼命这样大叫。
「……真傻啊」
我站起来,拿起钱包走出工作房朝起居室走去。
真阳不在家。今天有好好去大学了吧。真阳在的话会反对我外出,要趁现在快点取回手机。而且只要呼吸外面的空气,也许就能稍微转换下心情了。
——自那之后,我没跟真阳说过一句话。
这是我们第一次争吵,更别说是延长到冷战状态了。
真阳对他人人心的微妙之处很敏感。非常聪明。可是却没注意到我在发怒。就算我沉默,他也还是跟往常一样对我撒娇。
难道说不管我发不发怒,对真阳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吗。现在的真阳,感觉就跟那个梦里的真阳重合了。
……从阳台掉落下去的手机。
突然察觉到了既视感,我无力地笑了。
这是、那部校样的结局。
母亲抱着弟弟,从公寓的阳台跳了下去。
前几天,我终于读完了校样。作者用简单得令人吃惊的描写结束了这个故事。那之后的事全都不知道。宛如电视机突然切断电源一般,不留余韵地中断,就在那里结束了。
母亲得救了吗?弟弟呢?留下来的主人公呢?
母亲直到最后都没有看一眼少年,结果主人公的心情、母亲的想法、弟弟的事,全都不得而知。感到无法言喻的嫌恶和脱力,我呆然了。
我轻吐气息,转换心情。
比起校样,现在更重要的是手机。
也许早就被别人捡到了。万一真的有留下,也肯定坏了吧。即便如此,也无法就这样放着不管。
修理也好重新买一个也好,都要快点跟周围的人联络才行,不然会给工作造成阻碍。
走出玄关穿上鞋子,拿起放在鞋箱上的钥匙。然后,手伸向连接着外面世界的门扉。
一打开门,盈满午后阳光的公寓走廊直直延伸着。
我踏出一步,想要走出外面——。
这个瞬间,剧烈的悸动袭上全身,我当即瘫软下来。
「什、什么……」
突然的身体不适让我陷入了恐慌。
心脏就像是在耳朵正旁一样,噗通噗通地激烈鸣叫。手掌渗出汗水,全身颤抖,我无法站起来。
就快要倒在铺满大理石的地板,我按住胸口努力抬起头。
在被温和阳光包围着的走廊,白色无限延伸。前方白茫茫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视界好像变奇怪了。意识越来越远。
我匍匐在地面拼命朝走廊爬去。如果就这样倒在家里,直到真阳回来都不会被人发现的。
所以至少,我得努力动起身体。
「谁、来」
我尽量说出这句话,但声音还是太小了。这种声音,肯定谁都听不到。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我痛苦得忍不住这么想。胸口就像是要溃烂了一样。我咳嗽着,朝着白茫茫的地方前进。
可是、身体突然浮在半空。是被谁抱起来了。
「……诶」
令我吃惊的是,站在那里的是真阳。
对真阳的现身感到安心,但立刻被浮现出来的疑问给抹消了。因为、真阳是在家里把我抱起来的。
为什么。家里面,除了我以外确实是谁都不在的。
「真、阳?」
真阳没有回应我,把我打横抱起重重地关上了门。身体因巨大的声音而缩了起来。
被无言的真阳抱起来带到了起居室。他略微粗暴地把我放到沙发上,这一举动传达出了他的焦躁。
一回到起居室,刚刚的身体不适就像是假的一样消退了。激烈的悸动和目眩也没有了。仿佛退潮一般,一切的苦痛都消失,不安反而越来越深。……那份痛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真阳什么都没说,低头看着我深深叹口气。
「你想要做什么?」
被不容反驳的口吻询问,我不禁吞了口气。
「想要、外出」
没有思考的余裕,我如此回答。
跟真阳面对面说话,还真是久违了。可是面对这强大的气迫,我已经无法逞强了。
也无法问他什么时候在家的。
「出去外面,是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
「我说的话,光完全不理解啊」
用明显渗透出怒气的口吻说道,真阳以单膝和手撑在沙发上,覆上我的身体。然后从上方凝视我的脸,让我的视线无处可逃。
「为什么那么快就打破约定?不是说了要一直在我身边吗。对光来说,和我的约定是那么无足轻重的吗?」
「可是、手机」
「光」
被强硬的口吻打断,我咬紧嘴唇。
——真阳好可怕。
「这种话,别再说第二次」
被他严厉一说,我头脑空白什么都回答不出来。在冷若冰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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