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逝去的刘彦直跨越千万年的时间长河,终于再度出现,三人死灰一般的心境如同火山再度喷发,一发不可收拾,整个酒吧的客人都扭头看着他们四个人又哭又笑,又漠然的将头扭回去,仿佛人间一切悲欢离合都已见惯。
“久别重逢,红酒不太合适吧,直哥。”刘汉东笑道,他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刘彦直是赝品,因为那种气场是任何人无法比拟模仿的。
“上最好的烈酒。”刘彦直道,酒保迅速拿来四个水晶吞杯,一瓶标着“五粮液”字样的中国古典白酒,并且帮他们斟满了酒。
“还差一个杯子。”刘彦直提醒道。
酒保又拿来一个杯子,刘汉东奇道:“还有谁,难道说……”
“没错,是我。”话音刚落,又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正是同样许久不见的党爱国。
经历了生离死别的伙伴们汇聚一堂,共同举杯。
“为我们的重逢。”党爱国举起杯,百感交集。
大家一口干了,脸上无声的滑下泪珠,唯有见证过死亡,才能懂得存在的价值,唯有经历过永别,才知道重生的宝贵。
第二杯酒,刘彦直将杯底在桌上重击,高声喊道:“打到姬宇乾,自由属于人类!”
此言一出,可把其他人吓得亡魂大冒,这可是在姬宇乾的统治下,别说公共场合的言谈了,就算是私下里的抱怨,甚至脑子里的抵触情绪都会传递到超级主脑,引来杀身大祸!
果不其然,整个酒吧立刻安静下来,那些身佩武器,面目狰狞的客人们一个个将凶狠的眼神横过来,空气中弥漫着杀气。
刘汉东的手按在了枪柄上,随时准备暴起。
可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下一秒钟酒客们就用力拍打着桌子,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大喊:“打到姬宇乾,自由属于人类!” 一时间闹哄无比,酒保若无其事,继续游走于客人之间,送酒收钱。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形势,就像1948年的上海。”刘彦直解释道,“天庭的统治者坐在火山口上,只要一个火星就会点燃人类的怒火。”
“可是,殖民地的警察难道失去作用了么?”关璐环顾左右,生怕跳出来几个密探,就像是话剧《茶馆》里演的那样,把口无遮拦妄议大清的酒客抓走。
但是密探始终没有现身,这儿是殖民地的边缘地带,百余年来著名的无政府暴力街区,连神都管不到的区域,更别说警察了。
“原则上来说,地球上每一个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强制注入了忠诚基因,一举一动乃至大脑里的思想活动随时反馈到超级主脑,姬宇乾就是不折不扣的上帝,掌管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每一个人的生死命运。”
刘彦直说到这里,神情严肃:“姬宇乾以为他控制了一切,但他小看了人类对于自由的渴望,在这里,在地下黑市里,只需要一万元钱,任何人都能通过手术去除体内的忠诚基因,摆脱神的控制,做一个真正的自由人。
酒吧里人多眼杂,毕竟不是谈话的地方,刘彦直提议换个地方说话,他们离开了热闹的酒吧,前往附近的住所,这是一处用废弃的丝织工人宿舍改建的旅馆,钢筋混凝土灌注的格子间,每个人只有六平方的私人空间,陈设简单,依稀能感受到工人住在这里时的绝望挣扎。
长三角地区种植水稻和桑树,为天庭提供稻米和丝绸产品,丝织工人纯手工制造苏绣直供天庭,工人一辈子被绑在岗位上,吃喝拉撒甚至思想都受到监控,如同行尸走肉一样麻木,自杀率和死亡率极高,后来苏绣工厂关闭,这儿渐渐沦为边缘地带,成为各种妖人盘踞的地带。
无人坐在狭窄的房间内,开始讲述分别之后的事情,首先大家对于刘彦直拥有了新的躯体并不惊讶,基因时代,制造一具新躯壳再简单不过来,天庭那些神族,谁没有七八副备用的身体,所以直奔正题而去。
“该结束了。”刘彦直说,“地球已经被姬宇乾糟蹋的差不多了,是我们把这个恶魔制造出来的,也该由我们来结束这一切。”
他接着讲述了当前的大形势,姬宇乾的新世界并非铁板一块,神族数量虽少,但却耗用了地球百分之八十的资源,荒漠化的地球几近枯竭,虽然人类数量急剧减少,但可耕地面积也大幅缩减,大片的森林草原庄稼地变成了沙漠荒滩盐碱地,原本高产耐旱甚至用海水也能浇灌的转基因粮食作物大面积枯萎死亡,养殖场中的肉用动物患上了奇怪的疾病,人类向神祈祷,但神域没有任何回应。
这是因为神族自身面临的麻烦也不小,人类文明发展历程上有四次重大生产力革命,第一次是农业革命,第二次是工业革命,第三次是信息革命,第四次就是姬宇乾主导的生物革命,他本以为自己窥得大道,掌握了生命的奥义,但是现在看来,仅仅是在生命长河的河畔洗洗脚的程度而已,他能无限延长人类寿命,解决所有的疾病,把动物的基因移植到人类身上,但却无法解释生命的起源,无法解决地球沙漠化,能源枯竭,植物和动物大面积死亡的问题。
“他拯救不了人类,拯救不了神族,拯救不了地球,也拯救不了自己。”刘彦直最后说。
“可是我们怎样才能推翻一个掌握着时间机器,统治了地球六百年的神呢?”党爱国道,“即便我们侥幸成功,他也能在最后一刻翻盘,派人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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