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点头:“好,那我等你。”
两个人约定在某个地铁站外碰头,这时雨已经渐渐大了起来,陈楷没带伞,也想不到打伞,一个人站在出口处发呆,雨水飘到头上脸上也忘了擦去。
“……陈楷!”
谢禹的声音一下子让他回神。陈楷慌张地抹了一把脸,挤出一个笑容来:“我在这里。”
谢禹还是大了伞就没办法拄拐杖,陈楷见状忙抢两步上前,把他手里的雨伞抢过来,再肩并肩一起朝车子走过去。
“病了还发傻淋雨,你怎么回事?”
陈楷投去一个匆匆的笑:“地铁站里太闷了,刚出来透个气。不要紧,你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车子在哪里我过来就是,这个天你走路不难过吗。”
一空出手来,谢禹就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却发现陈楷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僵硬。他握住陈楷僵直的手指,笑了笑:“嗯,没发烧。等一下让老何先开车去诊所,我们再回去。你看你的手,冷得都要结冰了。”
“真的只是一点小感冒,去诊所才是笑话……”说到这里陈楷暗中咬了咬牙,“等一下让老何回去吧,我来开车。”
这句话说得很慢,却又很坚决,谢禹望了他一眼,稍加斟酌一下:“也可以。”
陈楷踩下油门后发觉自己的手脚还是有点发软,于是越发屏气凝神丝毫不敢松懈,无论谢禹对他说什么,也只是随口应答两声,顶多话尾加一句:“我在开车,我们回家说。”
直到来到一个外长,又错过了一个绿灯,陈楷刚刚放松一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恰好这个时候谢禹凑过来,脸就搁在他的颈边。
陈楷一愣,先是不好意思,想躲,身子才一侧,就被谢禹按住了肩头,然后问:“怎么回事?”
蓦然他心跳如鼓,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破绽,又或是谢禹到底想问什么。他甚至不敢去看谢禹的眼睛,狼狈地避开了,装着在看路况,强笑说:“嗯?”
谢禹盯着陈楷,但看见的只是他越来越闪烁的目光和虚弱的语气,外套上还残留着大麻的味道,更不必说昨天经过美术馆里看见的另一张脸,一切的一切交织在一起,实在很难指向一个可以哪怕是稍加乐观的答案。
“啊,绿灯了。”
这句话怎么听都显得欲盖弥彰声东击西。谢禹又看向陈楷,后者这时也转过脸来,眼中几乎是哀求了:“我们能不能等一下再讨论这个话题。我是有话要和你说。”
谢禹瞄了一眼窗外的大雨:“昨天我在美术馆门口看见穆回锦了,你也在。”
陈楷手上一滑,猛地一下踩了刹车,惹得后面的车纷纷闪灯抗议。陈楷这一刻脸上难看到了极点,但依然还是把车停在了路边,才转向始终审视着他的谢禹,深深吸了几口气,说:“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情……”
“你说。”
谢禹的态度过于平静,反而让陈楷没办法顺利地说出话来。外套上大麻烟的味道混合着潮湿的水汽,在暖气足档的车里味道浓郁得令人头痛。他在心里组织言语,半天都找不到合适的句子,心乱如麻之中,只能草草开口:“我昨天送人回去,醉了,很多事情记不得了,我……”
这话实在是难以启齿,只要一想起几个小时前的情景,陈楷就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了,明知道不过是伸头一刀,但是在谢禹面前,所有的解释和辩白都变得更加难堪和羞耻。
眼看他又卡住,谢禹微微点头:“是和穆回锦,对不对?”
陈楷惊恐地抬起眼,又艰涩地摇头:“是小棠……”
这个答案比谢禹能想到的最糟的还要糟。他做好了准备陈楷告诉自己他醉了,抽了大麻,无法自控地穆回锦搞到一块去,才这样失魂落魄坐立不安地恨不得躲到深渊里去,但是陈楷却说,是和陆棠。
说完这句话后陈楷一片茫然,正想再解释说昨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料谢禹这个时候反而浮起了一个虽然微弱但确实的笑容:“哦,如愿以偿。”
陈楷一下子就傻掉了,只觉得这句话比谢禹扇他两记耳光还要刺心。他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了个干净,下意识地拉住谢禹的手腕:“谢禹……”
但是谢禹只是打开了车门,冷淡地丢了一句“我们都想一想,你先把车开回去吧”,就也不带伞,径直离开了车,站在路边,看样子是要等出租车。
起先陈楷还坐在车里,等谢禹改变主意回来,可是眼看着雨越下越大,雨帘深处的那个人却如同被泥筑一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仅有的一点热气这个时候都冲上了脸颊。陈楷也下了车,跑了几步又折回来取了伞,冲过去交给谢禹。雨水之中他看不见谢禹的表情,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索性一把拉过谢禹空着的那只手,把伞硬塞进去,咬牙说:“这是你的车,要走也是我走,你回车里去,我给老何打了电话,他会来接你。”
闻言谢禹转过目光,也没有要伞,一言不发地转身朝车走去。
陈楷从未觉得自己的人生这样糟糕过。无论是当时被父亲打得半死,还是在最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穆回锦推了一把,或是发现自己身边睡着的luǒ_tǐ女人是陆棠的一刻,都比不上谢禹这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让他绝望无助。他知道自己应该道歉,但是他怎么去解释一件根本记不起来的事情?他甚至在一瞬间想过去找穆回锦,让他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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