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那一天的情况是这样,我付了车费之后,对余说:“走,找个馆子吃饭吧。lt;字,更新快,无弹窗!gt;”
当时王冰妹也帮我搬了几样东西,也站在一边,笑了:“这里哪来的馆子啊?”
我一想,也是这个鬼地方,毕竟只是一个村,不同于从前,从前虽然也不在县城,可好歹也是镇上,还有几个饭馆,可以出去吃饭,至于这里,一个村子里,要吃饭,只能自己做,当然,后来我才知道学校里也有食堂,但伙食极差。
我说:“这可怎么办啊?”
王冰妹说:“要不到我那里去吧,我做给你们吃。”
我说:“这怎么好意思?”
王冰妹说:“这有什么,走吧。”
余亮也说:“走吧。”
我当时单纯地以为,王冰妹邀请我去吃饭,也仅仅是出于我是余亮的同学,朋友,后来王冰妹告诉我,我错了。我们之间,从第一眼看到对方,都对对方有一种好感,一种暗藏于心的好感。 但是不能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一来,余亮是她的男朋友,而我,据余亮告诉她,我也有女朋友了。
关于我女朋友的事,下文会再叙到。
好在万村虽然小。但村头也还有一家商店,一个肉案子。我买一些肉、鱼、青菜之类的。把东西拎到王冰妹的宿舍去,放在后面的厨房里。
王冰妹说“行了,剩下的事我来做,你们出去玩吧。”
我说:“要不我来帮忙做吧。”
王冰妹说:“不用不用。”
说这话的时候,王冰妹还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我发现王冰妹笑的时候特别好看,一笑眼睛有一道淡淡的弧线,很可爱。后来,若干年后,我看到张艺谋的电影《山楂树之恋》里的静秋,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反正让我一下子想起那个人来,想起王冰妹。所以,这也是我写这篇小说的动机,然后,那些往事就像潮水一样的涌来,我发现,我还是不擅长于虚构故事,老实说,我不是作家,不会瞎编,当我坐在电脑前决定写点什么的时候,只能拿自己的亲身经历动笔。lt;字,更新快,无弹窗!gt;
一个不会编故事的人想当作家,绝对是一件痛苦的事。
余亮拿了球拍出来,说:“走吧,我们打乒乓球去。”
王冰妹说:“对,对,你们先去打乒乓球,我一会儿喊你们吃饭。”
我说:“那,谢谢啦。”
王冰妹说:“客气什么,以后就是同事了。”
我和余亮一起向球台走只是一所农村小学,好在校长是一个乒乓球爱好者,乒乓球台修得还挺好的,不但外面有几张水泥台,而且办公室里还摆了一张木桌子。
外面的水泥球台当然是学生玩的,由于还没有开学,但也还有几个村子里的小孩在那儿打球。我和余亮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没别人,我们俩人打起了乒乓球。
余亮说:“这个球台子比我们学校的还好。”
我说:“是啊,这也算不错的地方。”
可是我马上意识到,他说“我们”指的是从前那所中学,而我已经不属于这个“我们”了。我说:“这才是我们学校,我不再是你们学校的了。”
他一楞,马上意识到,也笑了。
他说:“你们学校也挺好的。”
我说:“只是想到以后就这个小学里混也太没意思了。”
他说:“先呆一年吧, 明年再想办法调回中学来。”
我说:“你觉得可能吗?”
他说:“怎么不可能?”
我知道他也是安慰我。不管怎么说,至少王勇还在当着校长,我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中学。虽然教中学和教小学其实也没多大区别,而且我工资也没少一份钱,可是那会儿还年轻,面子观念也特别强, 就是觉得人家会瞧不起我:看,不好混,混到小学来了。一想起来,心里就有点难过。
接着,我看到办公室里的办公桌,办公桌都是一些破破烂烂,东倒西歪,一看就让人心情沮丧。一想到以后就要呆在这个学校里,心情还是忍不住沮丧起来。本来我水平比起余亮还高那么一节,但是却打不过余亮,被余亮连连扣杀,打得我毫无还手之力。
我说:“算了,不打了。”
余亮说:“怎么啦?”
我说:“没事。”
余亮说:“那坐下来聊一会儿天吧。”
然后,我们坐在球桌上,看着窗外。由于办公室在二楼,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外面的菜地里忙碌的人们。这个学校的情形是这样的,学校面积还挺大的,农村嘛,别的不多,就是土地多,所以,学校的也盖了一个大院子,然后,院子里还圈了一大块地,每个老师还分有一块菜地。
我指着外面说:“这些老师跟农民有什么区别?”
余亮说:“是啊,本来当老师跟农民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有钱的农民还看不起老师。”
我说:“一想到一辈子只能呆在这个鬼地方,哎……”
我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对于二十三岁的我来说,还真是不愿意呆在这里混到地老死,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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