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叫妻子来医院,她也很快赶来,母亲轻轻握住她的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当时只是女朋友的妻子在母亲的病床边无限温馨地叫了一声“妈”,母亲的眼睛顿时发出欣慰的光彩,那一刻田大新非常感动,暗暗对自己说将来一定要好好对待妻子。
当天晚上,妻子给了田大新无限温柔,让他释放了心中的焦虑和不安,他们也决定等母亲出院后马上结婚,由于担心会刺激到母亲的病情,田大新没有把这个决定告诉任何家人,母亲当时的身体状况容不得大惊大喜,需要保持平和的心境,然而再过了两个晚上,母亲出院了,是冷冰冰的被抬出院了。
悲剧总是悄悄的来临,是那么的突然,是那么的来势汹汹,田大新没有亲口对母亲说出准备结婚的决定,也就再没有机会对她说了。
午夜凶铃,人们常说最怕三更半夜听到电话铃声响起,因为铃声一响就意味着有严重的事情发生,肯定不是好事情,道理很简单,即使你有天大的喜事你也不敢三更半夜打电话吵醒人家的美梦,只有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才会打这个电话。
由于工作强度很大,而且有空闲的时候田大新还要干点非法营运,所以他习惯了十一点就睡觉。手机是习惯性的放在床头,朦朦胧胧之间,给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诺基亚的铃声音量超响的,还没有看来电显示匆匆忙忙按了接听键,“大新,你快点来医院,你妈妈恐怕不行了。”,父亲的声音苍老疲惫,与往日的男中音完全两码事。
秋天的深夜非常的寒冷,田大新下床后直接到楼下开车去医院,外套也没来的及穿一件。
医院的住院部静悄悄的,唯独母亲那间病房灯火明亮,40w光管发出的光芒竟然亮得如此触目惊心,刺得田大新的心好痛好痛!
母亲脆弱地躺在床上,病床边挤满了我的哥哥姐姐嫂子们,连年幼的侄子侄女外甥也来了,他竟然是最后来到。用力挤了上前,见到母亲的身体粘满了各种救生仪器的感应管,眼睛半张半闭着。
医生正在给家人们讲述母亲的病情,说着说着医生摇摆着手叫我们走出病房,然后示意叫哥哥把门关上,屋子里面只有姐夫在守着母亲,医生说:“病人的病情非常严重,要是不采取有效措施,她将会在今晚去世,要是转进icu病房,可能会维持一段时间,但是不保证能生存多久,而且病人只是简单的活着,就好像是植物人一样吧,她的各种机能正在严重的萎缩,你们自己考虑一下该如何去做吧。”,其实大家心里早己有数,母亲的病算是奇难杂症,早年踏遍了各大医院也没有个准确的说法,在网上查询也只有一例相同的病例,病人在病发第十年死去,死的时候身上的肌肉差不多全萎缩了,只剩下一根根的骨头。母亲算是照顾得比较好的,进院前起码还是人模人样的。
哥哥姐姐各持已见,有的说母亲即使活着也将会更痛苦,提前结束生命是一种解脱,有的说让母亲活一天算一天吧。
田大新没有听下去,也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他猛然转身进入病房,随手轻轻地把门关上,走到病床前,母亲像是睡着了,他没有说话,搬了张椅子静静地坐在病床边。
☆、95
轮回a
母亲的手很瘦,血管清晰可见,那曾是多么温暖的手,呵护着田大新的成长。轻轻摸着母亲的手,此时此刻她的手冰凉冰凉的,田大新情不自禁用双手捂着母亲的手,试图将自己的体温输送入母亲的手,母亲微微地张开眼睛,看了看他,她脸上表情稍微变化了一下,他知道那是母亲对他的微笑!
田大新将母亲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抚摸,他意识到这可能是母亲最后一次抚摸他了,伤心的泪水没有忍住滑落下来,慌忙用左手将泪水拭去,免得让母亲发现。
这个时候父亲和家人进来病房了,这也是决定母亲最后命运的时刻到了,田大新悲哀地看着母亲,在这个时刻母亲是多么的脆弱,而自己却又是多么的无能为力!
哥哥在病房门口呼唤田大新出来,他只好放下母亲的手跟着哥哥走出病房,哥哥递了根香烟给我,“大新,母亲这下活下去是没有意义的,而且她就算转了病房也是行尸走肉般活着,我知道母亲也不愿意这样没有尊严的活着!”
田大新无奈地说:“我明白,事实上死亡对母亲是一种最好的解脱方式,问题是,她是我们的母亲!”
突然间,病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泣声音,田大新脸色一变冲回病房。
哥哥姐姐嫂子姐夫们神色哀伤围在母亲的病床边,他们有的掩面而泣,有的扑在病床上拉扯着母亲的身体,那老父亲手上正拿着一段输氧管,田大新分明记得是插在母亲的鼻孔里的,父亲见到田大新走了进来,他抬起头神色木然地看着田大新,在那木然的神情之中,竟然看到了丝丝的愧疚,那愧疚越来越强烈,像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压在田大新的胸口,一时之间田大新连气也喘不过来,呆呆地看着病床上的母亲,感觉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不禁双腿一软,田大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旁边的哥哥连忙把他扶起来,摔了一跤后可能是疼痛吧,他倒是清醒过来,一步步地靠近母亲的病床,母亲静静的静静的如同熟睡之中,他握着那冰凉冰凉的手,缓缓地伏下身体,把自己的脸贴在母亲的脸,虽然心中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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