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料孤独院刚建好没多久,连像样的茶具都没有,穆谣没办法,只得让两个杂役给颜刺史和赵师爷奉上两杯清茶,又暗暗让他们把苏念柔请过来。
主位上的颜刺史望见简陋的茶碗,皱眉挥了挥手,说道:“繁文缛节就免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谣便一五一十、将今天王氏带人来索要柳白一事、原原本本禀报上,还有另外几位妇人家中的境况,也逐一道明。
“颜大人,下官并非要与你作对,”穆谣诚恳说道:“只是这些女子都是受奸人所害,下官无法眼睁睁看着她们断送一生。”
没有接穆谣的话,颜刺史问的却是:“那个王氏,现在在何处?”
心内冷笑一声,聂源枫替穆谣应道:“她回去时不慎摔断了腿,穆大人让人送她去就医。”
穆谣疑惑看了聂源枫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便暂且不吭声。
不出穆谣所料,颜刺史轻叩桌面,说道:“依老夫看,这些妇人既然还想让媳妇回家,还是有意要好好过的吧,穆大人何必阻挠呢?”
穆谣长叹了一口气,平静抬眼开口道:“王氏今天来的时候,问了下官两个问题,一是她家关起门教训媳妇,下官哪里管得着?二是孝敬家婆天经地义,可曾有人见过媳妇受不了苦,反过来惩罚家婆的么?”
见颜刺史果然微微颔首,穆谣沉下脸,压住心内的怒火,恭敬答道:“下官认为管得着,该罚就得罚。”
听见穆谣的话,不仅颜刺史,连一旁的赵师爷和聂源枫都诧异地看向他。
“大人饱读诗书,学识远在下官之上,应该也明白‘父不父,则子不子;君不君,则臣不臣’的道理。”
穆谣毫不畏惧,直视颜刺史的双眼,字字斩钉截铁:
“古语虽有云‘百行孝为先’,指的并不是愚孝,更不是把孝理当成作恶的遮羞布。”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王氏上梁不正下梁歪,以致家中母不慈子不孝,下官认为应当受罚。本朝虽推行孝道,但试问若是家中有人作奸犯科,难道身为子女的也要盲从?可见尽孝的前提是长辈遵礼明义,并非愚孝。”
“但这始终是王家的家务事,”颜刺史挑眉,劝说道:“你这样插手的话……”
“伯父,你若让柳姑娘回去,便是等同杀人帮凶。”
苏念柔站在门前,双手握拳,朗声打断颜刺史。
颜刺史眉头轻折,明显不悦:“念柔,你为何也要蹚这趟浑水?”
“柳姑娘现在是念柔的病人,不能见死不救。”
苏念柔款款迈进堂内,脸色坚毅,对颜刺史福了福身:
“我方才替柳姑娘验过伤,身上一共有九十多处伤痕,分别有刀伤、刺伤、烫伤,还有其他不明原因的撞伤,差点连脊骨都被打断,这跟动用私刑有什么区别?”
颜刺史听后也是震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穆谣紧跟着说道:“颜大人,百姓都称您为父母官,将心比心,哪个父母会忍心看到子女受到如此虐待?柳白父母双亡,我等是她最后的依靠,怎能把她再推进火坑?”
聂源枫插话道:“其他几名妇人,穆大人已安排好,不过是暂居此处。若日后她们要回夫家,我们定不会阻挠,可请苏姑娘作证。”
“大人,”此时,站在颜刺史身后的赵师爷默默开口:“属下愿意作监督之职。”
“你……”颜刺史瞪了赵师爷一眼,这人是他最信任的属下,加上苏念柔的话,他早就有所动摇,便顺着赵师爷的话,让步道:“那便让赵师爷常来此处巡视,若有什么状况,立刻禀报老夫,不得隐瞒。”
没想到事情会解决得这么轻易,穆谣感激地看了苏念柔和赵师爷一眼,起身对颜刺史行礼道:“下官谢过颜大人。”
此后,颜刺史与赵师爷又隔着屏风,问过柳白的话,那个苦命女子声雨泪下,跪在地上对两人不住哀求,彻底打消了颜刺史最后一丝迟疑。
穆谣和聂源枫站在院外,目送颜刺史带着赵师爷和苏念柔离开,穆谣忍不住歪过头问:
“赵师爷为何要帮我们?”
“我也很好奇。”聂源枫沉思片刻,回道:“等我回头去查探一番。”
穆谣还想问些什么,又见一辆马车由远至近,顿时头大:“这回又是谁?”
聂源枫笑而不语,他这才看清,驾车的人是韦尘。
又听聂源枫关切地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那你呢?”穆谣扯住他的衣袖,突然记起了什么,又问:“梓煜怎么不见了?”
捏了捏他的鼻子,聂源枫替他挽起耳边的发丝,回道:“我大概知道他在哪,我忙完也会回去。”
穆谣忽然就明白他说的“忙”是指什么,追问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王氏?”
把食指比在唇上,聂源枫瞄了瞄旁边的屋子,示意穆谣小声点,待马车来到两人身边,他才小声说:“今晚会让她回去,之后你便等着吧。”
见穆谣还是一脸忧色,聂源枫把他扶上马车,佯装生气道:“这么不相信本王?”
穆谣这才依依不舍放开他的手,嘟囔一声:“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回去吧。”
放下车帘,聂源枫命令韦尘,待马车远去,他缓缓望向院外漆黑的林中,问道:“准备好了么?”
程梓煜换过一身黑色劲装,骑着马从林中步出,身后跟了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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