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穆谣第一次看见聂源枫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不由得安抚道:“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话音刚落,聂源枫便要将狼牙挂到穆谣颈上,连忙被穆谣用手挡住,惊讶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在的时候,让它陪着你。”聂源枫漆黑的双眼凝视着穆谣的眼眸,一脸郑重。
心中一股热流涌起,穆谣握住他的手腕,硬是不接受,正色说:“不行,它跟了你这么久,要是不认我怎么办。”
“怎么会?”聂源枫不管不顾,就要给他戴上。
急中生智,穆谣半开玩笑半认真般说:“如果,我是说万一,我真被那什么塔他尔族的王子抓去。”
见聂源枫骤然神色紧张,穆谣凑近了些,抚上那人的肩示意他听自己说话,继续讲道:“要是他看到我身上有你的信物,那不是逼着他对我下杀手么?”
光凭想象,穆谣说的可能就让聂源枫难以忍受,他使劲摇了摇头,坚定说道:“这不可能,我会保护好你。”
穆谣趁机把吊饰挂回他颈上,收进衣服中,替他理了理衣领:“就是啊,我相信你,没事的,你不是说你的暗卫无处不在么,”打趣般用眼珠往四周扫了扫,穆谣轻松笑道:“我一点不害怕。”
还是有点不放心,聂源枫再三叮嘱:“我不在的这两天,一有什么不对劲,你记得跟梓煜或是寰儿说,他们会派人去处理。”
怔住足足有好一会,穆谣半张着嘴瞪住聂源枫半晌,拧起眉头,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衣襟,先是难以置信,而后怒火“腾”地冒起,咬牙启齿地质问道:“寰儿是你安插进来的人?”
穆谣想起寰儿一来,便把两个恶仆关进柴房一顿修理,还让他们把占去的财物都吐了出来,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实在不简单。
他当时纵然曾起过怀疑,但一来寰儿身上有穆家的信物,二来她身世坎坷,历练比同龄人多,比较早熟也正常。
但穆谣现在想起,她没来几天,便怂恿自己“引狼入室”,把聂源枫这个居心不良的假师爷接来同住,不用想也知道是受谁指使。
看着穆谣先是眉头紧锁,脸色黑如锅底,眼中怒气越发旺盛,聂源枫心惊胆战地握住他的手,只得硬着头皮解释:“我只是忘了说。”
这句话堪比导火线,穆谣一把推开他,“蹭”地从椅子上站起,冷笑反问道:“怎么不见你忘记吃饭?你还忘了多少事?她身上穆家的玉佩怎么来的?”
见他竟然还敢迟疑,穆谣怒极反笑:“好啊,不说是吧,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些什么吗?”
“记得,”聂源枫急忙抬头应道,伸手想拉他坐下。
穆谣却是一甩手,怒斥道:“半尺距离,你这还叫记得?”
聂源枫硬生生缩回手,双手举高,投降似的慢慢站起,服软般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跟你说,你消消气。”
他深呼一口气,望着满脸怒容的穆谣,徐徐开口:“在寰儿进来前,我让人潜入穆府的仓库,看了穆家的家谱,上面有穆家的宗族分支和信物的纹饰,我就让人仿了个差不多的。”
他见穆谣被震惊得说不出话,赶紧补充道:“除了不是姓穆以外,寰儿的身世都是真的,她是韦尘失散的义妹,父亲是阵亡的将士。”
原来如此,穆谣大致明白为何聂源枫会放心让她接近自己,可任谁得知,自家被人无声无息翻了个底朝天,没有人心里会舒服。
狠狠剜了他一眼,穆谣气得半句话不想说,转身拂袖离去,留下一脸懊悔的聂源枫站在原地。
回到房中,穆谣抱起花花发了一大顿牢骚,无非是“控制狂”“偷窥狂”“监视狂”骂了一轮,这才沉沉睡去。
没想到,第二天清早,当穆谣来到厨房,却不见聂源枫的身影,一问寰儿,方知道聂源枫昨天深夜已出发至京城,现在想必已经到了。
这人走之前话也不说一句,一口气顶在喉咙,穆谣心里闷得慌,独自用过早膳,一言不发便应卯去了。
*
朝堂上,聂源枫一身墨黑蟒纹朝服,背脊挺得笔直,显得英姿勃发。
许久不见的衡王突然出现,文武百官无一不好奇到底所为何事,但又因感到他身上强烈的生人勿近气息,除了丞相和几个昔日的部下,没几人敢上前搭话。
他耐心地与这些人寒暄一阵,其余时间均是目不斜视,嘴唇紧抿,
早朝结束后,皇上便召了几位重臣与聂源枫一起到御书房,继续商量方才堂上之事。
直到快过了两个时辰,皇上才给身边的太监打了个颜色,顷刻,硕大的御书房随即只剩下两人。
“看这黑眼圈,连夜赶来的吧?等下你去给母后请安的时候,让她看到,回头肯定会念朕没照顾好你。”
随意把奏折扔到一旁,大越的皇上聂正德从龙桌后站起,兴致勃勃地问:“朕都听梓煜说了,据说你们在媒官府玩得很高兴?”
“臣弟不敢,”聂源枫脸上一本正经,躬身回道:“是替陛下分忧。”
“得了吧,这里就朕跟你,别来这套”走到聂源枫身旁,聂正德用力拍了拍他的肩:“是不是为赐婚的事来的?朕的圣旨都备好了,就等见弟媳一面,你就给个准信,什么时候能把人带来?”
“臣弟这次来,是想请皇兄将婚期提前,改为下月初三。”
聂源枫向聂正德一一说明他的担忧和理由,特别是塔他尔王子出现在绫安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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