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之前,伊梵洛刻意嘱咐赵万里别通知德蒙。
于是这天清晨,熟睡的德蒙就被一阵装修声弄醒了。他迷迷糊糊睁眼,心说谁在监狱装修,就看旁边的铁栏杆被拆了,两间牢房合成一间,而那间牢房干干净净,五脏俱全,还摆了张喜气的大床。
伊梵洛就坐在床边,捧着杯热茶惬意嗦着。
德蒙:“……”自己是没睡醒么!
发现德蒙醒了,伊梵洛对他招手,笑得安稳,“早安,既然你坐牢了,我们就在这建婚房吧。”
德蒙:“……”
他缓了口气,看向旁边搬桌子柜子的狱卒,“……你们就这么配合他?”
狱卒可怜巴巴,一脸“你们婚房都建了我还能不听”,自动退散了。
留俩人大眼瞪小眼。
伊梵洛率先走过来,德蒙爬起,不自然地开始洗漱。在这期间,伊梵洛视线烧得他脑子发热。
“你怎么痊愈这么快。”德蒙含着牙膏,不爽道。
伊梵洛想起德蒙上次探望自己时满眼的爱意,顿觉好笑,“害羞被我撞见了?”
“……”德蒙吐出一大口漱口水,无言抹了把嘴。
“吃早餐么?我做的。”
“……吃。”
没等德蒙准备好,桌子连带椅子直接从隔壁推了过来,盖子一揭,标准款橙汁加牛排。
德蒙这个r-uo食动物默默切起r-uo,低垂着眸,有意无意不看伊梵洛。
伊梵洛看他吃得香,心情越来越好,等他差不多吃饱,说,“听赵万里说,你为了赎罪还是怎么的,自己请假到监狱一周游?”
“……”德蒙嚼得更快了。
伊梵洛用手指戳他脸颊,被德蒙无言按下去。
德蒙抓着他的食指,咽下嘴里的r-uo,“你到底来干嘛。”
“赵万里猜测,你会来坐牢,是因为和莱茵的合作,间接造成现状,多少有罪恶感。”
德蒙手里叉子翻了一圈,“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这几年一定没少瞒着赵万里办事,他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德蒙想了一下这几年私底下和伊始以及嗔妄星联络的事,还真没错。
伊梵洛把橙汁ch-a好吸管,递给他,“你如果愧疚觉得自己有错,会立刻着手补偿,补偿七天要比关自己七天有用得多。”
德蒙被伊梵洛说中心事,吸了口橙汁,有点开心,掩饰着看向窗外,“那我是为什么来这里?”
“你是……想体验牢狱之灾的感觉,从八年前就想体验很久了吧。”
德蒙意外地扫向他。
“我猜中了?”伊梵洛满意微笑,“八年前你很在意监狱这边,我记得你就是从里开始想当国王的。”
德蒙有种无处藏身的感觉,他本是怕这种窘迫,才一直尴尬。
但被拆穿后,他发觉对象是伊梵洛的话,自己反而很安心。
“对,是这样的。”德蒙垂眸,看着水杯里倒映的自己,“很在意犯人的感受,觉得王国法律多出不合理。所以休息几天,就到这来住住了。”
伊梵洛轻轻拍他的肩膀两下,“我就住你隔壁,不是来打扰你休息的……”
德蒙一脸“你这还没打扰我休息”。
伊梵洛噗地笑了,无奈道,“我只是想你了。”
德蒙无言,“……还剩四天时间,你就不能挺一挺吗。”
“可我觉得你花不了七天,三天就腻了吧。”
“……不好意思,我好几年没有假期,这次也是刚能走就回来干活,感觉自己还能躺一个月。”
“那打个赌,剩下四天你待不下去。”
德蒙挑眉,连话都不接了。
伊梵洛看他郁闷的样子,笑,“监狱早就不是八年前的样子,你只能体会到改革后合理的安排了。就算这里一成不变,你也不是八年前在这里寻找共鸣的德蒙了吧。”
德蒙嘴里的橙汁停了一下。
“怎么样,你还有动力在这里躺四天吗?”
德蒙:“……”
他知道伊梵洛又说对了。只不过待不下去的原因不是腻味,而是没有必要了,这要拜他所赐。
德蒙多看了伊梵洛一会,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蓝天白云,光线正好。一群白鸽扑腾着飞过天际。
目之所及,一片舒展广袤。
德蒙的世界忽然一轻,他低头轻笑了一声,心里一片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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