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响起来才回想起这回事。
这次开门的是迟景元,门外的眼镜男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终于找回失散多年子女的父母一般,有着重逢的喜悦,试探的忐忑,还有深埋的痛苦。盛开来适时咳嗽了一声,不然他觉得这人就快要抱上去痛哭一场了。
迟景元风度极好地请人进客厅坐了,言语中却又带着让盛开来安心的礼貌和疏离。盛二少平时虽然人霸道任性了一些,从小教养却是很好的,此时主动提出去书房玩游戏,让他们二人在客厅说话。
大半个小时过去了,盛开来状似无意地打开书房门,指指洗手间,向迟景元示意他是有内急可不是不放心他。他洗完手出来,正想回房,却被叫住了。
“小来,过来坐。”
盛开来得意地坐到迟景元身边,他家大尺子平时都不会这么幼稚肉麻地叫他,这一声摆明是叫来彰显亲密关系的,只听他继续说:
“夏杰,这是盛开来,小来,这是我以前的朋友。”
盛开来看着夏杰,他眼镜后面已经氤氲起了一层水雾,不自然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后双手交握,把指头拧得很紧。
不用猜,盛二少已经可以断定,这人多半是回来求复合,眼下正不能接受旧爱携着新欢跟他介绍呢。可谁让他这么不识货,大迟子这么好的人,当然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有他盛二少在,他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夏杰,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很好,你以后好好照顾你女儿和父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啧!感情是结婚去了!孩子生了又回头找旧情人!太他妈不要脸了!盛开来在心里开起了批斗会,人模狗样地将人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景元,我是真的后悔了,我之前一直没回来找你,就是想离了婚来向你表决心。以前是我太天真了,以为结了婚你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我闹一闹就顺着我,不会狠心不见我的。没想到你真的不理我了。”
夏杰仿佛已经不在乎了一般,任眼泪流出了眼眶,声音颤抖着说:
“你心里还有我的对不对,不会忘记的对不对,我现在再不怕人说了,我跟父母都坦白了,工作不要了也可以,甜甜就是我们俩的女儿,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夏杰激动地哪里还有当初那精英斯文的样子,像个怨妇弃妇一样的咆哮哀求。盛开来转头去看迟景元,见他眼里没有动容,只有不忍,他张开唇平静地说:
“夏杰,你别这样,选过的路没法回头了,我也已经不在那里了。你振作一点,家里老人孩子都需要你。”
听到他的话,夏杰似是绝望了,将头埋进手掌里,低低呜咽出声,他哭了十来分钟,接过纸巾,擦干眼泪告辞了。
走在夏日的街头,他只觉得浑身泛着冷意,他知道他是永远地失去他的爱人了,在当初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注定了,如今想用所有去换也再找不回来了。他自嘲地笑出声,引来路人频频回首驻足,可他不在乎,以往他最注重别人的眼光,到头来又拥有了什么!
这头家里,迟景元问盛开来:
“你没什么想问的?”
盛开来把剧情都串了起来,无非是碍于世俗压力,前任结婚去了,转头来又后悔想两全的故事。其实这样想来,迟景元最早跟他没说明恋爱关系,恐怕也是担心他心性不定,没考虑清楚未来,再加上自己确实前科案例太多,不过嘛,盛二少咧着嘴角,还是自己魅力大啊,迟景元放不下他跑上海来解除了误会。想到这里,盛开来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
“猜都猜到了,而且今天表现很好,对待前任,就是要像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迟景元喜欢看他这嘚瑟的小样,笑着给他打预防针。
“可先说好,要是你盛二少哪天要跟哪个世家小姐联姻了,我也绝不拦你,但是咱们也就再不见面了。”他说得平静,可光想想心里就纠紧地难受,好在盛开来立马咋咋呼呼地说:
“什么呀!我才不结婚呢!真的,就算没遇上你,我也是不打算结婚的。谁规定人一定就得结婚啊。婚姻这种社会规范太霸道,已经偏离了初衷。两个特别相爱的人想要这种契约关系,那值得祝福。可现在好多人结婚只是找个人搭伙过日子而已,更有过分的,把人家不结婚的当怪物看。不结婚又没招谁惹谁,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我觉得社会应该更多元化,婚姻家庭,丁克单身,同性异性,都该合理存在嘛。”
盛开来哇啦啦发表了一大堆,说完发觉迟景元靠着沙发,听得格外认真,脸上还浮现着欣赏的笑容,弄得他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
“你干嘛”他不满地推搡了一把。
迟景元说:“我觉得你说得真好,是真的,你刚讲的时候,像会发光一样,我好喜欢。”
迟景元就是有本事两句话就闹红他平时犀牛一样的厚脸皮,撩软他钢管一般硬挺的腰,两个人三两下子,莫名其妙,就又倒上了卧室的大床。
迟景元这一周休养假是心满意足,浑身舒畅了,而盛开来则是腰酸腿痛,自觉离半身不遂相差无几。唯独心里,两人都是美滋滋甜蜜蜜,就像这夏日时令的瓜果桃儿,散发着清新的恋爱香气。
第15章
之后无所事事的盛二少不停地往迟景元的家里添置自己的行头,占了人家大半个衣帽间。之后恋爱脑的他更是不满每天分别的那么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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