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炮的时候,被石块砸到了。婆婆避重就轻,估计是怕吓到洛平吧。洛平心中却早已明了,不单单只是砸到了那么简单。还是得说洛平没心没肺,对待不好的事情她永远只有三秒钟记忆,一看电视,就沉入了另一个世界。
起初几天,洛平还会时不时的关注窗外,生怕妈妈突然回来,后来,洛平干脆想怎样躺就怎样躺,彻底在妈妈房间生了根,吹着风扇看着电视,饿了就自己下去吃点东西,这是洛平小学中最悠闲的暑假,没有之一。
洛平的婆婆倒是一天忙个不停,天还未亮便出门,天黑透了才回家,有次洛平良心发现,非要跟着婆婆出门,婆婆什么也没要她做,就让她在边上看着,洛平无聊,此后就再也没陪婆婆出来过,只专心的看着她的电视。
某天,洛平接到了妈妈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死寂的沉默,洛平怯怯的叫了一声妈。然后,妈妈终于开口了。
你希望爸爸截肢吗?
啊?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字,洛平这头也陷入了沉默。
电话挂断了,洛平还是愣愣的,截肢?连截一根手指她都认为是不完整,更别说截肢了,她不敢想像,爸爸缺了一只手或者是一只脚,如果是她,她会很绝望的,是的,她不容许自己的不完整,也接受不了家人的不完整。
暑假过半,妈妈终于陪着爸爸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洛平怅然若失,这意味着她的悠闲日子也到头了。
幸好,爸爸并没有截肢,只是右手上打了厚厚的石膏,粉碎性骨折,粉碎性三字,洛平想想就疼,看着羸弱的爸爸,洛平心疼。
回家了当然得煮点好吃的,洛平义不容辞地承担了烧火这个角色,灰头土脸,她知道,早晚她会回到这种生活的。
婆婆忙里忙外,顺便丢了一把可燃的垃圾进去,不一会儿,婆婆突然问道,这锁怎么打不开门?
怎么可能?洛平看了一下火,然后窜到了婆婆那里,我来开。
忙活一阵儿,洛平洋洋得意地打开了,这不就开了吗?
然而意外也发生了,因着婆婆加的那一把柴,火竟然燃到外面了,点燃了外面的柴,等洛平再回去的时候,外面的柴也烧了大半。
把火扑灭之后,洛平傻眼了,这个家再禁不起半分波折,爸爸他们才回来,怎么又出了这档子事?
妈妈还未跨进家门,洛平便拦住了她,“妈妈,对不起。”
妈妈难得和颜悦色,“怎么了?”
“我犯了一个错。”
看着妈妈脸色有点冷,洛平忙补充了一句,“是和婆婆一起犯下的。”感觉这句话挺好的,洛平禁不住有点得意洋洋,“婆婆丢了一把柴进去,然后又让我去开门,火就燃起来了。”
妈妈走了进去,看着面目全非的灶炉,脸色彻底沉了,洛平暗想,把婆婆拉进来,妈妈不至于太生气吧。妈妈果然没有多说什么,一转身上了楼,爸爸也看了看,说了一句,“洛平,你做得对吗?”
我做得对吗?不经意间,洛平拿婆婆来压妈妈,确实,她成功地让妈妈闭了嘴,但同时,她也伤害了她的妈妈,还有婆婆。
洛平并没有考虑这些,她只是想多一个人分担而已,可是把老一辈的人拉进来分担真的好吗?
注定是不欢而散的一天。
爸爸右手受伤,便开始练习左手吃饭,左手做事,并积极的做康复锻炼,康复锻炼是很疼的,把安着钢板的右手努力的往上抬,起初就是抬到胸口也很吃力,妈妈经常会教训爸爸,让他好好做,别犯懒。
如果你想一辈子都这样的话,那就偷懒吧。
现在图轻松,以后疼的是你,可不是我。
以为是在帮我做的吗?谁乐意天天说你,不想做就干脆别做了吧。
……
爸爸烦了,洛平就轻松了,难得啊,妈妈批评的对象换了个个,洛平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爸爸也不恼,依旧是乐呵呵的样子,更加卖力地做起了康复运动。
夏天很热,家里只有风扇,热起来的时候,就算是tuō_guāng了,那汗也能冒出来,一滴一滴的,蔓延到全身,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漉漉的,黏糊糊的,说不清有多难受。当然,这样一来,风扇的作用就不大,但是没有风扇,那完全是睡不着的。一天最凉快的时候,就只有晚上四点到早上七点,其他时候,不管你睡着躺着还是坐着,那一身汗还是离不开你。
夏天,洛平只怕三件事,晒黑,蚊子,还有痱子。洛平最讨厌痱子了,红红的密密麻麻的小点点,几乎可以蔓延到全身,又痒又热又难看,但几乎每年,洛平都会中招。
洛平有一个不好的,但又没办法的毛病,那就是怕黑。怕黑到了哪种程度了呢,大夏天的晚上睡觉,脑袋也要蒙在薄薄的被子里,往往醒来就是一头大汗,热的啊。
随着年纪的增长,这毛病也好了许多,但洛平始终,对黑暗很有阴影。
灾难
事实证明,恐惧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爸妈回家后,洛平便不再整夜整夜地开着灯睡觉,每天晚上都关了灯乖乖睡觉,幸好风扇上有一个小小的灯,虽然微弱,但仍让洛平安心不少。
一天晚上,天气并不是很热,洛平仍是开了风扇,扭开了小灯,安心地睡着了。半夜,洛平从梦中惊醒,一抹额头,满手的汗,她是被热醒的,风扇不知为何失踪了,这意味着她不仅要面对残酷的温度,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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