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巨弓,面容清冷,竟是吴应简!他身边,一人五花大绑跪倒在地,自是罗成口中的刘大人。
传志不及想吴应简怎还活着,一眼寻到阿笙。他手持匕首坐在角落,身边倒了一具水手的尸身,白思思正与周玉明打得不可开交,依她武功本不必如此,奈何有伤在身,又有他人搅局,周玉明更是不要命的打法,浑身上下被峨眉刺伤了十来处,仍不肯罢休拼死纠缠。传志见她不曾受伤,冲上前去抱紧阿笙。阿笙一愣,怒道:“你上来作甚?”
吴应简一声令下,士兵点火,炮中黑弹直冲桅杆而来,听得雷鸣般巨响,桅杆断作两截,倒了下来砸穿甲板。船身剧烈摇晃,传志攀着船舷勉强站定,待脚下稍稳,撕下一条衣衫,将两人手腕牢牢绑在一处,道:“我来见你。”
他直起身,面前是罗成默然而立。
甲板上尘土飞扬,硝烟四散。传志问阿笙:“你连这件事也猜到了吗?”
士兵们齐声欢呼,狂风乍起,阵阵呼声在海上荡去,一波消散,一波再起。弓兵弯弓搭箭,箭头都绑了油布,在火中一蘸,纷纷燃烧起来。
阿笙望着那一列跳跃的火焰,笑道:“不曾料到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罗成叹息道:“是以我不愿让你们来。”
士兵齐齐放箭,传志拉过阿笙躲开,他已被海水淋湿,当即撕下外衫,以刀法挥之,将射来的弓箭一一卷灭,抛至地上,喝道:“他们要连你也杀了吗?”
罗成避开几箭,笑道:“应简兄是怪我行事拖沓,不肯速战速决——你且放心,若我必须要死,他眼睛也不眨一下。”落梅庄中,众人捉了吴应简,他为掩人耳目,亦毫不犹豫地当众射其一箭。
郑竟成等人武艺高绝,近百支箭射来,倒容易躲开。然船上各处都被点燃,浓烟滚滚,火势一起再难遏制。郑竟成喊道:“他们不分你我,要赶尽杀绝,诸位再相斗下去,唯有死路一条。不如暂且休战,杀了他们夺船!”
周玉明被白思思打得狼狈不堪,连滚带爬逃至岳丈身边,点头称是。狄松收回长刀,向战船一看,见士兵正在为火炮装填弹药,一个旱地拔葱飞跃而起,轻飘飘落在炮台上,附近之人慌忙捉枪刺来,他向前翻身一跳,谁也没有瞧见他何时拔了刀,炮台已轰然倒塌。众兵士不由胆怯。
吴应简道:“杀敌者赏黄金一两,官升一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士兵们士气大涨,持枪刺向狄松,或搬过木板架在两船之间,拥上前来。周玉明等人只得迎战。传志与罗成站在一处,士兵们不敢上前。
王雅君伫立在船头,动也不动,痴痴遥望东方红日。落梅庄一役,信得过的下属全部折损,独留他一人死里逃生,与郑竟成草草商议定下此计。船上那十来兵马虽非绝顶高手,个个也骁勇善战,以一当十,奈何敌手棋高一着。一见战船驶来,众人心生怯意,无心恋战,轻易败下阵来。纵使此刻还有贺方与郑竟成相帮,面对军队也无胜算。莫说他二人,便是狄松,他受伤过重,士兵们蚂蚁一般源源不断杀来,他也无可奈何,迟早战败。王雅君看清来人是吴应简时,已明白自己一举一动皆在那小皇帝眼皮底下,输赢早成定局。
传志举目看去,船上火光滔天,杀声不歇,周玉明貌若疯狂,披头散发大喊大叫,郑竟成业已杀红双眼,清宁体力难支,接连受伤,只凭本能挥剑罢了。然他们周遭,士兵亦死伤无数。传志胸中五味杂陈,无意间望见李审之与贺方缠斗,一枪将其挑落入海,他瞧得那招眼熟,道:“原来在嘉兴那晚,是李阁主去客栈阻拦我们,我只觉得眼熟,却想不到是他。”
罗成点头:“传志,你我立场水火不容,可我绝无害你之心,更是一心想放你一条生路,怎奈你两人不肯听劝。”
传志道:“好在我们救了云姨与筝儿。她两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往后还能救许多人。”海中传来惨叫之声。原来是船上的尸体引来鲨鱼,贺方落入海中还未游走,便葬身鱼腹。他叫声极惨,传志不忍再听,低声道:“当初他也想这样害死狄大侠,却想不到自己先这样死了。”
再看天边,那艘小舟在风浪中颠簸着,所去未远。罗成愧道:“小传志,到了如今,我们不会再留一个活口。”
传志一愣,明白过来,怒道:“何必如此残忍!”
罗成苦笑,向身后士兵一挥手,绑了王雅君,与李审之一齐退回战船上。
传志两人携手而立,罗成一走,周围的枪兵便攻了上来。阿笙一手持杖,自下而上朝身前小兵双腕一劈,抢过他的长枪,对传志道:“这艘船很快便要沉没,我们得到那艘船上去。”
众兵士大喝一声一齐攻上,传志本想揽他后腰,奈何两人手腕连在一起,只得手臂一曲将阿笙扛上肩头,猛地向上跃起躲开攻势,又拧身踢落一根枪头,落回地面。旁人哪见过这般滑稽姿势,持枪冲传志背心刺来。阿笙趴在他肩上,甩手抛去一枚铁蒺藜,旋即用匕首将那布条划断,跳下来怒道:“亏你想得出这办法!”
传志瞧他面红耳热的模样,讪讪一笑,抓起他侧身避开士兵长枪,脚下横扫绊倒两人,又揽上他腰,道:“总归我不要放开你。”
“那你便拉着我,咱们杀到船头。”阿笙叹息道。向前一望,战船已绕至船头,正要向素云等人逃走的方向驶去。他们必须赶快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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