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充耳不闻又靠近了一步。“你确定吗?”他的声音很温柔,尽管满身污泥他还是这么有存在感。
“跟你说了,我没事。”我抱怨道。想到我居然对他犯花痴,我就心情烦躁。我很感激他救了我的小命,但我还是气他今早在拖车里对我的态度。我的视线越过科特的肩膀,对上我爸那好奇的目光,我闪开了,以防被他察觉到我和科特有什么。
科特的目光越过我看向那头倔牛。“我们应该离开这里让我的手下来收拾残局。”他向反方向走去,我们则像小鸭子一样紧随其后。
我边擦嘴上的泥巴边慌张地回头看。“我的钥匙还在拖车里。”
“我这里有一副备用拖车钥匙,以便你不在时使用。”科特看向我爸。“您还好吧?”
我爸笑了。“我很好。虽然牛到处乱跑,但是能待在户外真太棒了。过去一年里,我花了太多时间待在医院和医生办公室。”他远眺白雪皑皑的群山。“这样好多了。”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状态比昨天好了很多。此刻他的脸蛋儿颜色更健康,双眼也很明亮。“要是我没有浑身牛粪的话,也许我也能享受当下呢。”
本杰挤眉弄眼地。“你这么脏咱们怎么回旅馆啊?你这样根本不能坐车。”
“我觉得我们必须得把你给冲干净,儿子。”我爸咧嘴一笑。
我瞪起眼。“但愿那些可能已经沾满我全身的细菌别让我染上什么可怕的病。”
科特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来用我的浴室吗,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些干净衣服换。它们不像你平时穿得那么时髦,但至少没有泥和屎。”
如果他邀请我去他那冲澡,那就有很大可能莱利没有跟他在一起。这我就高兴了。我看向本杰和我爸。“你俩去看我洗澡不?”
我爸笑了。“不太想。”
“我就带你去我那儿,你把需要干的事儿干了。”科特怪冷淡地说。
“你知道自己跟保罗一样也是满身泥巴的,对吧?”本杰对科特指出道。
科特笑了。“相信我,我是要冲澡的。但保罗可以优先。他那样子就像要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晕过去了似的。”
“我只是不想得霍乱。”我哆嗦道。
科特笑了。“你得鼠疫的几率比得霍乱大。”
我缩了缩。“太好了。”
“嘿,科特,如果你有备用钥匙,在你和保罗洗白白的时候,我和本杰可以回去拖车上等。”
“当然。钥匙在我家呢。”
本杰劲头来了。“那可太好了。虽说我是很想乘机开个小差什么的,可我还拖了超多的活儿没干呢。”
我瞪了他一眼。“是吗?”
他笑了。“好吧,其实也不是超多。中不溜儿多吧。”
我摇摇头。“你整天在电脑上都在干嘛?看小黄片儿吗?”
“没有。”本杰哼了一声。
“这对我来说也是个摸熟这套计划的好机会,而且也不会妨碍到你,保罗。”我爸看起来很开心。
“哦,好吧,那么我掉在烂泥塘里还真是桩大好事呢。谁让我这么乐于助人呢。”
科特轻轻地笑了,低沉的嗓音让我生出暖意。
我们穿过工地,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开铲土机的工人。如果不是他,我今天就不至于牺牲掉自己最喜欢的衬衫之一。当然我也不会有机会去科特的住处一窥。
短暂轻松的走了一会儿后,我们到达科特的平房小屋。外面看很朴素。没有布满雏菊的窗台花箱或者“欢迎光临”的门垫在门前。他打开门我们跟着进入。主屋很舒适,一张沙发、两个无扶手椅立在高大的石头壁炉前。小松木餐桌旁的餐具柜上放着一些黑白照片。左侧隔出一个小型厨房,冰箱、烤箱和水槽,并没有什么其他冗赘。
他的家闻起来像肉桂味儿,而且异常整洁。我想象中会是到处堆放着马具,但是一件也没有。窄窄的书架上塞满了精装本图书,占据了一整面墙,而且屋里没有电视机。
本杰双手插兜参观这小小的起居室。“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以为会有驼鹿的头挂在墙上呢。”
科特皱起眉。“为什么?”
“因为你是套马的汉子啊。”
“哈。”科特摘下帽子耸耸肩。“抱歉让你失望了。”他走到书架前拿起一个小盒子,打开拿出一个钥匙。
“这是拖车的备用钥匙。”他递给我爸。
“多谢。”我爸看着我。“一会儿见咯?”
“好。我大概一小时后去找你。”
我爸搂住本杰的肩膀。“我们走吧,让他们两个把自己弄干净。”
“好嘞。”
等他们一离开,屋里就只剩下尴尬的沉默。我向前伸直两条胳膊不碰到身体。“我身上的泥滴到你地板上了。”
他走到主屋的一扇门边。“浴室在这里。”
我小心跟着他地进入他的卧室。房间中的那张大床让人很难不去注意。因为近来我俩的炮友关系,身处他的卧室里让我加倍地不自在。
他告诉我:“浴室在那边。香波什么的都有,毛巾在水槽上面的柜子里。如果你需要别的就叫我。”
“我会的。”
他点头离开了房间。
我进入浴室,将满是泥巴的衣服脱下来丢在瓷砖地上。我想我应该问他之后要怎么处理这些衣服。但首要任务是把身上的脏东西弄掉。我进入狭窄的淋浴间,当热水冲刷过我满是泥巴的身体时,不禁欣慰地叹了口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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