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锦原都看出来了,在那样紧要的关头下,他有多紧张他。
究竟是记忆的作祟还是这段时间他疯狂骚扰的功劳,程央没有铜墙铁壁,他其实也会心软。
只是他不知道他如果一直不点头,迟屿还能再这样坚持多久。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去相信他。
三十那天,迟屿在差不多下午五点的时候到程央家楼下,他不敢去的太早,怕程央烦他。
程樱来给他开门,笑着说她哥在厨房忙呢,让他先在沙发上坐会,应该就快能开饭了。
迟屿把东西放下后去了厨房,程央感觉到背后的视线,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要帮忙吗?”他问。
程央摇了摇头,迟屿于是站在门口看了会,突然有种想从后面抱住他的冲动,像以前很多次那样,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还没资格,多看了两眼后,强压下心里的那一丝躁动,他回了客厅。
他给程樱和程乐买了不少东西,吃的穿的用的,还给他们包了个大的新年红包,没像小时候那样顾忌,塞的满满的,一看就知道分量不轻。
程乐不肯要,迟屿硬塞他手里,“是我给你们的,跟你哥没关系,别又让他知道了。”
“太多了。”不打开都能感觉里面应该上万了。
“不多,我这么多年没见你们,早该补上的,就到今年为止,十八岁以后就没有了。”迟屿拍了拍他肩膀,“都自己存着,明年上大学了,要用钱的地方多,平时别太省了,对自己好点。”
说着他朝他眨了眨眼睛,“这样你哥也能轻松点,就当是帮我了行吗。”
程乐见话说到这份上了只得收下,程樱在一边感叹,“迟屿哥你还是这么有钱。”
迟屿笑,换了他来包饺子,让程乐去厨房帮程央,他有点不敢进去,说到底他能厚着脸皮坐在这里完全是托程樱和程乐的福,他不知道程央现在到底怎么看他,只能先夹起尾巴尽量装矜持。
除了比平时要丰盛点,这一顿年夜饭其实没多不同,可迟屿却吃的异常满足,不仅仅是因为做饭的人,还有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时,那种难得的平静与安逸让他想到以前,继而感觉无比放松。
期间和程乐他们聊天,聊到明年高考志愿的事,迟屿问他们打算考哪所大学。
程央没有就这个事情专门和他们谈过,之前是觉得还早,不过过完年三四个月很快就过了,确实也差不多了。
他们两个成绩都还可以,可供选择的机会很多,这一点上程央不干涉他们,只要自己有兴趣想学的他都支持,目前也有能力供着,除非是以后想出国,可能需要他们自己争取一部分奖学金。
“我想考本地。”程乐说。
程樱看了他一眼,“我也是。”
迟屿看到程央的脸一点点沉了下去,不怪他这样,据他所知,本地应该是没有好的大学,唯一的一个一本还是去年才申请的,而且并没有什么重点学科,连在当地人心目中都不怎么受重视。
“原因?”程央放下了筷子,声音不自觉的带了点严厉。
程乐没说话,扒了口饭,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似乎知道说了他哥一定会不高兴。
“这样离家近啊。”程樱笑了笑,“我才不想去外地呢,我就想一直留在这里,想回来就回来……”
程央打断她,转向程乐,“你也是这么想的?”
程乐点了点头。
“如果你们留在这里是为了陪我,我想说没这个必要,而且我也不会允许。”程央话没有说的太重,但语气已经不容置喙。
程乐被戳穿了心思下意识就想反驳,“可是……”
“可是什么?”程央看着他,“我养了你们十八年还没断奶是吗?”
程樱被他说的有些窘迫,声音低了下去,“要是我们都走了,就剩你一个人了,我不想这样。”
“没有你想不想的问题,我不会留你们,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以后别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吃饭。”
程乐还想说什么,迟屿在一边示意了下,他停了下来,有些不情愿的低下了头。
这样一来饭桌上的气氛就有些沉闷,程央吃完回房间了,外面迟屿不知道在跟他们说什么,断断续续一直没停过,大概也是在劝吧,程央知道他俩出发点是好的,但想法未免太过任性和幼稚。
一直到十一点多,程乐来敲他门,说迟屿买了很多的烟火,喊他们一起下楼去放。
程央本来不想去,但因为刚才的事又有些心软,怎么说今天都是过年,他准备之后找时间再和他们两个好好谈谈,选学校的事毕竟非同小可,他不能一点都不干涉的任由他们感情用事。
而且他也确实不需要把他们再绑在自己身边,一个人过并没有什么不好。
他下去时程樱和迟屿已经在了,小城市不禁鞭炮,刚好小区前面有一块比较大的空地,平时都用来跳广场舞,今天来了不少他们小区里的人,大多是陪孩子出来放烟火的,难得这个点了还这么热闹。
气温这会可能已经到零下七八了,站了会就感觉冻的麻木,程央远离人群躲在一个背风的角落里,看着迟屿把烟火一样样摆好,孩子们都围过来,他把打火机扔给程乐,自己搓着手站在一边。
随着火焰升空,各种颜色的光交织着在黑幕上绽放开的时候,程央突然想起了那一年,在一个高架桥下面的农田旁边,迟屿带着他,也是像这样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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