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况很尴尬,苏凌对于庄心义来说,只是亡妻的前夫,而且还是个强-jiān_shā人犯,庄家没有义务照顾他给他治病,也不想跟这种人渣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可对于苏铮来说,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且母亲嫁进庄家之后,还一直留着爸爸的照片给他看,让他不要忘了爸爸,即便当年证据确凿,苏凌也认罪了,但是关玉一直不相信苏凌犯下了那样不可饶恕的罪行。
当时庄心义给了苏铮两个选择,如果要继续留在庄家,就和苏凌断绝一切关系和往来,如果坚持照顾亲生父亲,就从庄家离开,你是要姓庄还是姓苏,自己决定吧。
苏铮最后选择了离开,庄心义给了他30万,说答应了你妈妈要把你抚养成人,这些钱足够你上完大学的费用,苏铮点头道了谢,他知道庄家对他仁至义尽了。
其实即便没有爸爸出狱这件事,他在庄家也呆不下去了,说到底他只是个外人,而且妈妈死了,小叔走了,他和哥哥庄天的关系也十分微妙,庄家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
苏铮离开庄家之后,带着父亲辗转求医,30万足够他生活、上学,但是对于一个癌症病人却是杯水车薪,没到两年,苏铮的钱就花光了,他借债、打工给爸爸治病,直到14年初,爸爸病情恶化,最终没能挺过来,死在了除夕夜。
后来四年苏铮混迹娱乐圈,不过也没能触底反弹收获光辉人生,而是一路跌跌撞撞头破血流,最后还和一个人渣同归于尽。
一根烟抽完,上辈子的人生回忆告一段落,苏铮叹了口气,他不能选择自己重生的时刻,有一些悲剧注定无可避免,但换个角度想,或许老天是怜惜他上辈子过得辛苦,这一世让他毫无牵绊地为自己活一回吧。
那就为自己活一回。
现在当务之急是赚钱,父亲病重时他借过高利贷,现在还欠着20多万,追债公司三天两头去他租住的房子捣乱,搅得四邻不安,除了这个,交房租需要钱,给爸爸买墓地需要钱,他的经纪公司眼看着要破产,还扣着他们的合同不让自寻出路,想要趁早解约又需要一大笔钱。
到处需要钱,可什么办法能最快赚到第一桶金呢?苏铮望向不远处某个酒吧外面的led大屏,阿根廷和比利时的球赛激战正酣,他嘴角一勾,露出一个从容自得的笑容。
☆、认亲(二)
苏铮回到旧小区的出租屋,这一室一厅的小房子是他和好朋友袁小圆合租的。
袁小圆性别男性向男,但有一颗少女心,私下里还喜欢穿女装,家里人不能接受他的性取向和这点小癖好,早跟他断了来往,袁小圆孤身一人北漂,学了点化妆造型,现在是苏铮那个野鸡经纪公司的化妆师,当然也就跟苏铮一样,经常接不到工作入不敷出。
自打年初苏凌病逝,苏铮就搬来和袁小圆同住了,两人都没收入的时候,经常为交房租一起吃泡面,按照袁小圆的说法,他和苏铮是“泡面兄弟”。
后来两个人一起闯荡娱乐圈,磕磕绊绊中互相扶持,别看袁小圆表面上弱不禁风,疯起来要人命,苏铮被赵开纠缠的时候,袁小圆曾经和他一起打架,抡起凳子砸过赵开的头,当然随后他和袁小圆被赵家的保镖打得更惨,小圆送进医院的时候就差最后一口气了。
他们俩是过命的交情。
苏铮重生回来就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袁小圆,这辈子他不仅要自己过好点,也要让这个傻小子过好点。
进门就看见袁小圆窝在沙发上,神情沮丧,眼眶通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苏铮问。
袁小圆一见他回来,愤懑委屈更甚,他颤抖着指向电视,呜咽道:“他妈的,比利时输了啊!我买的足球彩票全赔了,呜呜呜……怎么办?今天追债公司的人又来了,房东还催着交房租,可我们没有钱了,怎么办?苏苏,要不咱们悄悄搬家吧?或者干脆一起上天台算了,跳下去一了百了……”
苏铮坐在袁小圆身旁,拍了拍他的头:“追债公司的人又来了?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苏铮满含歉意,这事是他连累袁小圆了,当初袁小圆邀他合租,他就有过顾虑,但袁小圆跟他说,不管有什么困难,两个人一起面对总比一个人孤苦伶仃要好,他们这样两个没人疼没人爱的野小孩,需要抱团取暖。
袁小圆摇了摇头:“我从窗户看见他们上来,就躲在屋子里没有应门,他们在门口叫骂了几句,就留下这些走了。”他指了指客厅中央破旧掉漆的折叠餐桌:“你看。”
苏铮拿起东西一看,有些哭笑不得,那是一把刀和一张纸条,一看就是用刀戳着纸条钉在了门上,苏铮心里暗笑,小弟们的手段还挺古典。
那纸条上有几个鲜红的血字,大概是蘸着鸡血写的——
再不还钱来,管杀不管埋!!!
苏铮看着那三个血淋淋的感叹号,“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袁小圆急得瞪圆了眼睛,他有一双杏核似的圆眼睛,睁大了奶里奶气的特别可爱。
“没事,别着急,也别哭,”苏铮给袁小圆递了一张纸巾,安慰他道,“咱们马上就要发财了,你还有多少钱都给我,下一场球赛德国巴西,咱们买德国大比分赢,最保守的赔率也能有200倍。”
“200倍?大比分?”袁小圆擦擦眼泪,懵懂地看着苏铮。
“嗯。”苏铮笃定道,“德国巴西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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