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榕点点头转身朝屋内走去,刚要挨着木桌坐下……
“主上且慢!”
林榕一愣。
寒子然躬身快步走到圆凳前,用手帕仔仔细细地将桌椅上的肉眼不可见的浮灰擦拭干净。林榕呆呆地看着寒子然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柔而干脆的从凳子上抚过。就算是这等活计,寒子然也能能做的谪然出尘。
而后林榕看着寒子然擦拭完毕,手指微微颤了一下,似乎是想丢掉这脏污之物,但碍于现下小厮的身份生生的忍住了。
寒冰大陆布匹同样珍贵无比,一个下人能身带方帕本已十分罕见,寒子然手指微微卷曲,一百个不情愿的把那仍旧白洁如新的脏污之物,攥回了手中。
于是林榕为了不制造更多的难堪,很明智的放弃了用茶碗喝茶,稍坐了片刻看着寒子然大大方方的用自己武者的修为,用灵力把帕子上的浮尘一点一点的轰了干净。
“行了,你下去吧!”林榕起身向床榻走去。
“主上……”寒子然情急之下轻拉了一下林榕的袖子,而后闪身上前。
在克服了自己巨大的心理阴影后,开始认认真真的用那刚刚用灵力恢复干净的手帕擦拭石床。
约么用了一刻才把那看起来有百年历史的石床整理干净。
林榕:……
寒子然才意识到自己不妥,装作忐忑的开口:“主上,我只是……”
“不能忍受一点点脏污?”林榕笑着说道:“怎么,接下来你要把我也擦拭一遍?”
寒子然听罢不知想象到了什么,原本白润如玉的脸竟浮现出一丝粉红色。
“白桦,白桦不敢!”
我就是开一句玩笑,寒子然这是什么反应?林榕看着不惜借用了一瞬领主之力才稳定住心神的寒子然,心中十分纳闷。
罢了,既然是准备提点灵纹,那从今天开始也无妨。
为了证明自己真正的洁净程度,林榕林榕转身往屋外走去,一边回头朝寒子然说道:“你跟我来。”
林榕迈出屋门,俯身在摸了一下地面,再抬起手来已是满手的脏灰:“你看。”
林榕把沾上灰尘的手伸到寒子然眼前。
同时调动周身的灵力。
在两人的注视下,那黑灰竟是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般,自动漂浮起来纷纷下落,一息之后林榕的右手便洁净如初了。
就连身为领主境的寒子然都暗中一惊!神……竟然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竟能控制着灵力操纵尘微。
“白桦,你可知这是何原理?”
“属下愚钝。”
“这不是灵力,而是净化灵纹。”林榕瞬间化身乐于施教的好老师,耐心的解说起来:
“如今你便记着些:灵纹与灵阵不同,甚至有着云泥之别。灵阵是由修士摆出阵法,以灵石镶嵌阵眼提供灵力,虽然也能有一些效果,但不仅耗费灵石阵法回路也颇为粗糙。而灵纹则是由灵纹师画出的灵力线,其组成可以比只能可在平面的灵阵要复杂万倍。”
林榕顿了一顿,深深的看着寒子然:“所以只有先天生为灵纹师的人才能画出真正的灵纹,旁人就算身至领主也无济于事。”所以你趁早死心吧!
而这番对于用功过度的天残学生的规劝,听在寒子然耳中却完全变了味道。难道我已经露出了破绽,榕仙君此刻在试探于我?
寒子然连忙收敛心神。
只见眼前的青年既听话又好学,似乎是受宠若惊的问道:“主上,那这净化灵纹又是什么呢?”
林榕:这冰城城主可真是身残志坚,居然还不放弃!
“凡非我之物均不能近身,这便是净化灵纹的功用。”林榕说着从挂坠中取出一瓶红黑色交界的灵晶瓶,并小心的倒出了一小滴。
米粒大小的药滴落地,顿时刺啦一声,烧灼出了一个李子大小的狰狞圆洞!
而后林榕面不改色的将半瓶药水倒在了手上。
见过这世间种种大风大浪的寒子然,这时心惊胆战的看着那只白皙而略微瘦削的手,把玩着这致命的□□,最后拢手把浓墨色的液体倒回了小瓶。
林榕纳闷的看着青年脸上恐惧的神色逐渐变成痴迷。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对我的神通广大感到钦佩和景仰么?天知道这城主心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这是什么表情!
林榕随意拍了拍寒子然的肩头:“所以,你主子我并不在意那些灰尘,以后不必如此,下去吧!”
言罢,林榕便走回了屋子。
而寒子然则维持着毕恭毕敬的模样退出了小院,回到了自己身为仆役所分配的小屋。随后褪下身上的长袍,近乎于虔诚的把林榕刚刚触碰过的那片布料剪裁了下来,放在鼻尖轻嗅着,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暗色。
但寒子然下一刻便闷哼了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神志回复清明,寒子然握着布料的手仿佛被烫了一般,差点丢了出去!但最终还是有些颤抖的把它叠了起来,贴身放在了胸口。
自认为多了一个勤奋弟子的林榕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便随着几个长老以及副城主鹤强去城内巡查,并很体贴的把寒子然这位重度洁癖的仆人留在了府中。
这时候正是前去田地中值夜的城民回来交接的点儿,城内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走过一脸菜色的农人。
“城主大人,”鹤强有些为难的小声说道:“这城中的大半居民家中已经被搜刮……额,征收的干干净净,可新粮要五六个月后才能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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