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说你呀,别老把我当小孩子了,听着真难为情。”
小孩子一句话,打开了宝祥的唠叨模式,从年龄上,从身体上,从家长的角度上,阐明了离日本隔了大片海域,不放心是有根有据的。
杨家坪随口道,“所以叫你跟我去日本,改变注意了没。”
顾章的小雷达瞬间嗡嗡警钟长鸣,不动声色拿过酒壶又是一翻斟满,托词说得杨家坪无力推却,仰头闷下,来回几回,人就趴在桌子,不省人事。
一顿饭下来,顾章靠实力速度解决了,把人灌醉,直接省去客套话,吱人把他抬回了客房。
宝祥也不得幸免,他完全不在状态,都怀疑顾章磕药了,性*致高得夜奔三十公里也绰绰有余,可自己是心无余也力不足,实在跟不上他的节奏,被翻来覆去地折腾得一宿不得安宁,最后,怒了,一脚踹开他,还是老招式,翻身背对,盖头装睡。
顾章也知道自己过分了,讨好地凑上来,从背后抱着他,低声意诚地道了个歉,再用手,像个小丫环一样,揉揉捏捏,宝祥每到阴雨天,旧患就会隐隐作痛,顾章便看着医术自学了几招穴位按摩,手劲在反复的实习中练就得炉火纯青,一通按摩下来,抚顺了宝祥的逆鳞,两个子搂得连体婴一样,最后还是和和美美地睡了个甜觉。
送走了杨家坪,宝祥又是回归到他所钟爱的事业中,一直埋头忙到除夕。炮竹声声除旧岁,一年过去,又是新的一年开始,在宝祥的张罗下,一家四口待在偏厅中就围着个暖炉守岁,炭火烧得通红,微黄的灯光中,宝祥搂着顾贝,顾喆枕在顾章的大腿上。
岁月静好。
宝祥忽然觉得这个词是最美好的,他想,就这样子过下去。
新年是小孩子的天堂,无论跑到哪里去了,总有人塞个红包给自己,大年初一,顾喆顾贝出去一溜达回来,兜里塞满了一沓红包,两人疯狂地喜欢上了去串门,年纪小,仗着自己长得可爱,也不管认识不什么认识,张嘴就是甜甜一句,新年好,恭喜发财。
还有,他俩在四五六七□□十岁的一群小伙伴中,凭着气势上的优势,地位超然,达到呼风唤雨的境界,带着是孩子王的地位,那天就带着一群小孩,玩鞭炮去了。
顾章对他俩平时基本处于放养状态,只要不涉及安全问题,也不危害他人安全,也就不多说,宝祥就不一样,捧着呵着,在对待小孩子的教育问题,不止一次又一次吵架过。
为了家庭和睦,顾章决定还是给老师去管,就安排年后,送他们去学堂学启蒙。
鞭炮,玩得好,很开心,是个小玩意,可玩得过火,就是利器,会伤到人,那关键还是看人是怎么玩的。
世界上有一种孩子叫作熊孩子啊。
作死地在别人迎亲路上上玩炮仗,贱兮兮地远远的往新娘子的花桥中的小窗口里,扔了一堆窜天猴,距离之远,可偏偏有一个手法之准,将来成才必定是一个顶厉害的投炮手,一击即中,哄一声,就是噼里啪啦的炸响,迎亲大队以为是遭遇枪击,瞬间大乱成一窝粥,桥手纷纷弃桥而逃,新郎官的马匹受到惊吓,一溜烟往前冲,而新郎官在雄马矫健飞资中,颠下马,摔断了大腿,打滚着鬼哭狼嚎。
窜天猴爆破完后,大红花轿被炸得烟尘滚滚,连桥帘子都炸得泛焦,半响,一身华服的新娘子捂着半边被炸伤的脸,哭哭啼啼地走出桥门,她估计被吓破了胆子,干吼得跟杀猪一样。
顾章是在例行会议上,华丽丽地被报告说一双龙凤儿女闯祸了,恰好,一群小孩的父亲大部分也在场,也顺便一同告知。
于是理性公会变成□□大会,当然顾章一行人是被□□的一方。顾章有点懵了,来告状的是一老人,据说是新郎官的父亲,虽不是大富高官人家,可有理就是压低一切,情绪激动得下一秒就似要进医院抢救一样。
老人激动得口齿不清,顾章只知道顾喆顾贝和他同僚的小孩被他抓了,其他的来来去去也不知他要表达什么。
顾章去领小孩时,才知道这禍的严重性。
好好的一场婚宴,被拌成一次浩劫。
宾客散尽,空旷旷的大厅,一张张摆好椅子的桌子,桌上大红喜糖大红瓜子一大把,电灯摇曳,光影交错,气氛冷到了冰点。
其他官员纷纷面面相觑,十三个小孩的父亲中,十二个是顾章的部下或其它部门的下属,一行官员中,顾章官位最高,以传统的观念中,老大不表态,下属的也不好开口,于是十二个人二十四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顾章。
顾章,“……”
十三个小孩,唰唰站成一排,身上好得很,一点被打的痕迹都没有,看来是要顾章他们一个交代。
“顾喆顾贝!过来!”
顾喆顾贝一个啰嗦,浑然没了之前扔炮仗时的意气风发,垂着头,哭丧着脸,他们被抓时,虽然被骂得一脸吐沫子,可心里也没啥害怕,还不知悔改了,但听到要找他俩的爹算账时,他们就慌了,后悔报上去的不是宝叔叔。
当看到顾章黑沉沉的脸时,兄妹俩彻底怂了,怂得在求菩萨了。
顾喆顾贝自觉跪在顾章面前,头也不敢抬。
“错了没。”
“错了。”兄妹异口同声道。
“大声点!”
“错了!”
“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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