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才挪到阿妈身边把阿妈搀扶起来。
阿妈的七窍中也渗出血液,或许是她身体较弱的缘故,流出血反倒比其他人少,但也不算好受,好在她已经习惯病弱的躯体,反而比其他人都快恢复过来。
阿焰不知道自己发出的古怪声波为何而来,也没有心情知道。
他将阿妈扶到床上躺好,关上门锁好,再搬来木柜牢牢抵住,上|床窝到阿妈怀里,像负伤后委屈的幼兽,痛苦地哀鸣:“阿妈,我好痛哦。”
长久以来一直担忧着自家孩子未来的鲛人母亲,却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般,稍稍放下心中的重担,怀着久违的、轻松的心情,轻轻地在阿焰额头上吹了吹,柔声道:“痛痛飞。”她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轻松笑意。
——在这种分明是不合时宜的时候。
于是阿焰抬头,凝视自己的母亲,好像要在她眼中找到某种因为绝望,而决定要与伤害自己的人同归于尽的解脱的情绪。
但是没有。
阿焰的阿妈眼中甚至有着新生一般的喜悦,她怜爱地看着自己相依为命的儿子,轻声低喃:“这样的话……就算是立刻死去,也不再那么难受了……”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眼中愈发光彩逼人。
阿焰不懂,也不想懂,他的脑袋里被冗杂的事情塞得满满的,明明是什么都不知道,却要为七年之后的自己承担一切、负起责任,他惶恐不安又十分委屈,他紧紧抱住自己的母亲,用最大的力气想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两母子在仿佛穷途末路的境地里,静谧的,在陋室中相互依偎。
好一会儿,外面终于传来喧哗,安静了许久的阿焰在阿妈的怀中蹭了蹭,低声道:“阿妈,我忘记了过去的七年发生过什么,我好像是丢掉了七年的记忆。”
门外传来交谈的人声,雌性鲛人也没有心情去听了,她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好半晌,才喃喃:“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就不在意阿凛了。
雌性鲛人不想说出那个让自家孩子魔障的名字,沉默一会儿,轻柔的在阿焰额上吻了吻,道:“丢了便丢了,不用去想,都是些糟糕头顶的记忆而已。”见到阿焰惊讶抬头,她露出个温柔笑意,说,“我的阿焰,不要多想,只要你还记得你是谁就行。”
她继续轻吻阿焰的额头,并郑重嘱咐,“阿焰,不管你以后会遭遇什么,都要记得,你是阿焰,永远都不要轻易的丢失自己。”
阿焰莫名想要流泪,他蹭了蹭阿妈,却听见阿妈口中一声低吟,让他骤生疲惫,闭眼睡过去。
在外面的人撞破木门闯入的时候,雌性鲛人正好坐起来,她把自己珍爱的孩子搂入怀中,眼神淡淡,语气冰冷道;“请安静些,我的孩子已经睡了。”
她的神情极冷,让闯入的老一辈的鲛人突然想起许多年前叱咤在风浪中的那个耀眼的雌性,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消了声。
其实雌性鲛人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她用最后的生命力在为自己的孩子铺路,她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浑身冷汗,费了很大力气才不让自己软到。
“阿隻,你怎么可以让你的孩子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为首的雄性鲛人终于开口,他是族中的一名长老,在听到异常的声波后,被族长叫去,纠结了一批人来到族地里这个最偏僻的地方。
被叫出名字的雌性鲛人眼中出现恨意,她冷冷道:“这是我可怜的孩子在保护他的母亲!”她扫视周围一圈,“我从未想到由你们教养,居然会教出这种仗着身强力壮来欺凌孤儿寡母的年轻人!他们不在大海中展现自己的力量,却卑劣的用来对付他们同族的族人!难道我们鲛人一族已经在日渐衰退了吗?!”
本是来兴师问罪的老一辈鲛人们有一瞬间的羞惭,又想到面前的雌性曾经犯下过比他们更加严重的罪行,便再一次挺起胸膛,想要发问。
但雌性鲛人不给他们机会,她抢走先机,率先开口道:“我是个雌性,就算是曾犯下罪行,多年来偏居一隅艰难度日也算是赎了罪。”她语气淡淡,却是拿到主动权,开出价码,“现在的情况,你们也该看得明白,到底是谁欺负了谁?我也不敢要求族中处置那些年轻人,你们只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不再追究。”
老一辈的教人们面面相觑,但现在的情况实在明了——有谁会把一大堆人弄到自己家里来欺负?除非是吃饱了撑的。
只是没人料到这一雌一弱,居然让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们都吃了瘪。更何况受辱的一方有一名雌性,就算想偏心问罪,都不由得要掂量一下自己是否敢同族规对抗。
雌性鲛人的一席话,居然令他们犹豫不决,不敢直接拒绝。
受伤的年轻鲛人们在族医派来的人的治疗下苏醒过来,他们口中发出痛吟,脑中的震荡让他们干呕想吐,有几个情况稍微好点的还有精神骂骂咧咧,让正在估量思索的鲛人长老更加烦闷,不禁想到年轻一辈的鲛人们真的就这般不堪了吗?
他心头火起,手一挥,便道:“你说吧。”看似果断,其实已经在心中思忖着面前的雌性鲛人可能会开出什么条件,在想着该怎么应付过去。
出人意料的是,雌性鲛人居然道:“若日后有外族人前来求婚,请让我儿先行选择。”
话音落下,屋里所有人都愣住。
鲛人族人大多貌美,名声远播,加之他们身处织浮海的最南端,这里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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