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拱桥的杨慕次,凛然傲气,风骨嶙峋,脸上无一丝的犹豫与胆怯,落落风采无人可及。俯身坐在茶室窗边的田中樱子眼见来人一步一步毫无惧色的迈了过来,眼底浮现出了刻骨的恨意。掌声响起,两边的鬼面凶态毕现,将来人重重堵在了拱桥中间。
杨慕次的脚步嘎然而止,望着这一群鬼模鬼样的东西,轻蔑的扯了扯唇角:“魑魅魍魉也敢来找死!”语音刚落,外套便已脱下利落往空中一抛,身形瞬间移动起来。
拳已生风,招招直取命门,即便鬼多势众,阿次腹背受敌,但他左右开弓之下,竟是丝毫也未见颓势。群攻占的是人多势众,但若无有效布局,便是一拥而上、杂乱无章。一群鬼面虽然各个身手不凡,却没有形成有效的配合,反观军统训练营出身的阿次,见缝插针,一招一式丝毫不乱,须臾之间,单枪匹马已是稳占上风,一群鬼被打得七零八落,不过负隅顽抗而已。趁着阿次再次被围无暇分身的间隙,两只鬼身形一矮便攻向了他的腿部。霎那间,阿次身形一转,一个三百六十度连环踢扫射,再补上狠狠的几拳,地上便已呻吟连连,瘫倒一片。
阿次目光傲然,双手一展,自空中落下的西服便稳稳套在了身上,他抬手将衣服理顺,径直向湖心的茶室走去。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群武艺高强的鬼面便已悉数被击溃,对方身手可见一斑!田中樱子按下心里的惊疑,对着门外厉声喝道:“一群废物,还不快滚出去!”地上的人捂着伤处,狼狈不堪的退回到守备的位置。
阿次阔步走进了茶室,毫不不客气的坐在了桌边。田中樱子冷冷瞟了他一眼,随即笑道:“算我看走了眼,没想到,你是个文武兼修之人。”阿次自顾自斟了一杯茶,笑道:“如此阵仗请我过来,不该只是为了夸我吧?”
“我记得荣老板是个文人。”田中樱子毫不掩饰的道出了心里的疑问,双眸微眯,似有危光浮动。“没错,在下一向尚文黜武,不过被狗咬多了,不得已习了几招防身而已。”阿次叹了口气,似是十分无奈。
“哦?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是什么速成之法,竟能让人的身手在短期内有如此进益?”阿次仰脖吟尽杯中茶,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又岂是区区几只畜类所能理解。”
“只怕是虚张声势,后劲不足!”田中樱子脸上怒气已隐隐浮现。“雕虫小技,打狗足矣。”“哼,黄口小儿,也敢大放阙词!”田中樱子拍案而起,一掌便向阿次攻了过去……
“阿初,醒醒!”一阵急切的叫喊声拉回了荣初沉到黑暗里的意识,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模糊中是四少焦急的脸。不过他眼中并无焦距,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阿初,阿次去了日本茶室,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这是他留下的绝笔信!”四少捏着信在荣初眼前用力晃了几下,眼看他还是一片怔愣,急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接到通知的时候,他正好在天津与人商谈军务,这才能在三天内赶来上海。火急火燎进到沈宅就看到荣初躺在阿次的房间,怎么叫都不醒,显然是被注射了什么药物。桌上是阿次留下的绝笔信,什么叫“此生永无再见之日”?那个傻瓜,又想去干什么蠢事!
想找荣初问清楚,这人又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算了,救人要紧,他恨恨一甩手,把信仍在荣初脸上,带着人就往门外跑去。
当信纸的墨香传入鼻尖的时候,荣初猛然清醒了过来,他立即坐起身,伸手抓过了信纸……
亲爱的大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替你,替父母,替姐姐去了日本茶室,我要向田中樱子讨回家国的血债。我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可能此生永无再见之日,望大哥保重身体,切勿过度悲伤。
阿次不孝,自小认贼作父,长于仇家,性格莽撞,几番冲撞大哥,蒙大哥不弃,数度援手,救我于危难之中。
自相认后,大哥一片真心,处处维护,生死誓约言犹在耳。阿次感念在心,不敢辜恩忘情。
若此番遭遇不幸,阿次有一个请求。新雷霆关系到全中国人民的安危,请大哥务必化悲痛为力量,继续完成疫苗的研制。届时日本人必会展开报复,我已托人安排,护送大哥离开上海,去英国过安全的生活。
阿次希望大哥能将我的衣冠带走葬在临近的山上,即便远去他乡,仍能与大哥日夜相伴。
身死黄泉念兄恩,
愿为青青山上魂。
朝朝暮暮长相望,
不忘生死白首盟。
阿次拜上
信纸从指间落下,字迹被泪水浸透,变得模糊起来。荣初掀开被子,一路踉跄着追了出去……
田中樱子果然不负军部毒蛇的名号,身形轻巧灵活,招式阴毒狠辣,且韧性与力道都极佳,阿次与她一番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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