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旅宁,杨慕次的老师,此番必定是为了救人而来!面对如此变故,松井石根早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眼下人证和物证都指向他变节卖国,即便漏洞百出,恐怕西尾寿造也不会再轻易相信自己,他气急败坏道:“司令,如果我和他们真有交易,又怎么会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这分明是他们的诡计。”西尾寿造并未出声,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杜旅宁也不恼,只伸出脑袋向屋内探了探,仿若恍然大悟般摸着下巴笑道:“将军怎么这么说话,莫非是杜某来的不是时候,妨碍将军执行公务了?”松井石根心知现在情势十分不妙,他沉了沉眼眸,将枪口指了过去:“胡说八道!我从没没见过你,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杜旅宁错开几步,温和笑道:“我们不过是你情我愿公平买卖,将军何必如此。”他指了指荣初背上的人:“而且,我和杨慕次的关系您又不是不知道。将军是日本人,对中文词意表达得还是不够准确,他是我的爱徒,应该说我们隶属同一阵营,而不是一伙,意思虽相近,性质却是大有差别。”
“司令,他诬陷我!”眼前这个人摆明是来诬陷他,再纠缠下去必然更加麻烦,松井石根急步跑到西尾寿造前面,低头恳求道:“请不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辞。”
这件事的确是有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可是杜旅宁为什么会忽然过来,是巧合还是故意?杨慕次明明早就死了,为什么会出现在松井石根的家里?还有那份协议,究竟是怎么回事?西尾寿造脸上阴晴不定、疑虑重重,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屋外有脚步声再次响起,大家齐齐从门口望去,大批的国民党士兵持枪走了过来,不消片刻便停在了门外,偌大的将军府此时显得异常的热闹和拥挤......
第九十九章
五天前,杜旅宁在接到余晓江电报的时候便决定立即动身来上海。他没有办法不担心,松井石根是日本的将军,而荣初不过是个商人,即便他或许与某些势力有些关联,但双方实力毕竟相差太远。此事他必须亲自过来处理,否则恐怕阿次性命难保。
在来的路上,他看了余晓江拿过来的照片,阿次浑身鲜血淋漓,四肢被钉在地上,脸色惨白得像死人一样。他心里一阵激痛,怒火腾的就烧了起来。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一直以来,他舍弃了个人的情感,把自己当成党国最忠实可靠的工具,他几乎快要忘了自己也是一个人,有血有肉、有悲有喜的人,直到杨慕次的出现。
这是他最心爱的学生,视若亲子的人,但凡涉及到这个人,他都很难保持冷静。他一向克己隐忍,喜怒不形于色,惟有那一路都紧攥着,片刻也不曾松开的拳头,泄露了他狂躁而愤怒的内心。
杜旅宁的突然到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让阿次冰冷的心生出了一股暖意,仿佛一个受尽了委屈和磨难的儿子得到了父亲的宽厚和慈爱,以至于将他坠在悬底的心又一寸寸拉了上来。老师,竟然抢在队伍之前就先赶到了这里,为了救他这个不成器的学生,千里迢迢,置自身安危于不顾。阿次费力的抬起了头,眼中泪光闪现。
即便一直专注于和松井石根周旋,杜旅宁也立即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目光变得慈爱起来,都说老牛护犊子,傻孩子,老师什么时候,总是要护着你的。
这一幕师徒情深,让一直站在杜旅宁身边保持沉默的女子有些眼眶发红,她自然就是余晓江。杜旅宁会亲自过来,就连她也是万万没想到的,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党国精英竟然也有如此割舍不下的私人感情,这是阿次的幸事。也幸好夏跃春他们事前都做了伪装又戴了面巾,如果营救失败,身份问题也自然不会再有任何意义。如果能成功逃出去,也可以推脱搪塞过去。这样也好营救阿次的机会又多了几分。眼见后面的部队跟了上来,她心里略略放了心。
因着国民党军队的到来,局面陡然逆转,呈双足鼎立之势,且事关内奸与疫苗,事态的发展有些超出意料,西尾寿造脸色阴沉了下来。“司令,有急报!”一个士兵满头大汗从外面径直跑到了他身侧,低声耳语了几句,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八嘎!”西尾寿造抡起巴掌朝松井石根狠狠扇了过去:“请将军好好解释一下,新雷霆不过刚刚研制出来,仓木鹿和荣初是什么时候卖的原液?东北国军和承军为什么在感染了病毒后毫无反应,以致我军作战完全失败,十万军士伤亡惨重!”松井石根猝不及防,重重摔到了地上,枪也落在了一旁。这无疑是个重磅消息,屋内变得鸦雀无声,各有悲喜。
松井石根从地上爬了起来,完了,一切都结束了,不管他作何解释,总要有人来承担这个后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就是军部最合适的牺牲品。他的神色因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荣初,我杀了你!”他猛然挥起拳冲了过去,荣初一惊,下意识的侧身躲避,却见松井石根身形一转,双手一用力便将阿次从他背上拉了下来。
阿次的双脚并不能站立,此刻松井石根用双手遏着他的喉咙,将他整个身体凌空举了起来。只消稍稍用力,将指尖捅进阿次的皮肤,他身上的新雷霆病毒变回立即传染给阿次!
“不要!”荣初又惊又痛,失声喊道:“疫苗马上给你,你别伤害他!”“哈哈哈,太晚了!”松井石根脸上浮起了疯狂的笑意:“你们做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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