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同时盯住,也许是心里的某种心虚做诡,饶是孔云,也难免有瞬间的不自在,他默默的后退了一步,面上却是一贯的镇定自若:“那个……好久不见?”
最先发现孔云存在的是厄尼,毕竟此前团团就是趴在他附近玩闹的,原本安份的小奶猫忽而一溜烟跑开了,他追着团团的去向一看,自然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微微踟蹰的孔云,顿时手中的蛋糕也不要了,放下果汁就穿过了人群,向门口靠了过来。
想说的话太多,真见到本人了,反而又说不出话来,厄尼努了努嘴,气呼呼的道:“你不是打算偷偷一个人走吗?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孔云:……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没有错,甚至原本今天晚上都没打算回赫奇帕奇寝室一趟的,毕竟他所有的行李,早在两年前刚刚离开的时候,就被孔颜提前收拾好了,今晚也本该是随着孔颜一起,单独住在另外的房间的。
只不过,当他真正站在通向休息室的楼梯口时,到底还是没有经受得住回忆的诱惑,走了进来。
这会儿被厄尼指着鼻子,怒气冲冲的抱怨,孔云摸了摸鼻子,总觉得有种始乱终弃的尴尬感。他哑了一会儿,偷偷看了一眼也跟着靠过来的贾斯汀,后者冲他友善的笑了笑,却无端叫他背后发寒。
眼见着围过来“兴师问罪”的人越来越多,他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今晚的另一个主角——
注意到他的视线,塞德里克露出一个一如既往的腼腆微笑,只是那笑容中似乎带了些许歉意,这让孔云心里顿时有了不妙的预感:
“抱歉,云,是我告诉他们,你明天就要离开霍格沃兹的。”塞德里克坦诚道:“我在校长室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邓布利多校长和吕先生的谈话……真的很抱歉。但即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被自家老师无意识卖了个彻底,孔云只好待在原地,老老实实的挨了大半个晚宴的训。也许是为了填补两年的空白,直到斯普劳特教授过来提醒他们,是时候睡觉了,厄尼还在喋喋不休的叮嘱他:
“……不要忘记写信,我也会写信给你的。如果有空再来英国,记得通知我,我会去接你。还有……”眼见着赫奇帕奇院长要过来催促了,厄尼抿了一下唇,目光直直的注视着他:“一切顺利。”
抱着满怀的纪念品,孔云跟在赫奇帕奇院长的身后,慢慢的走出了公共休息室。
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宽阔,最后一节台阶也消失在脚下,走在前头的斯普劳特却在这个时候停下了脚步,孔云低垂着头,注视着怀里大大小小的玩意儿,冷不丁眼前一暗,又一只精致小巧的糖果盒哐当一声,稳稳的落在了最上头。
他在微愕中抬头,不期然迎上赫奇帕奇院长温柔的笑脸。
“一切顺利。”她说。
随着斯普劳特也转身离开,夜间的霍格沃兹走廊顿时又安静了下来,皎洁的月光穿过空荡荡的庭院,在深色的地板上留下明亮的光影,他在满地银辉的走廊上缓慢的走了一会儿,思绪也不可避免的渐渐出神起来。
这就他想要的吗?
一直以来,他所想的,就是解决自己道心上的障碍,然后回到他应该回到的地方去,英国魔法界的安危也好,霍格沃兹的存亡,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本来就不该淌入这些浑水之中。
可在经历了千年前那场幻梦一般的十年后,他真的还能毫无留念的离开这里吗?
“阿云。”
耳旁的声音清晰又熟悉,他在杂乱无章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趁着朦胧的月光,望见了拐角处安静等待的人影。
他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了,孔云靠近的时候,还能隐隐感受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凉意,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德拉科睁眼与他对视,一眨不眨眼的看着他,明明谁都没有说话,孔云却无端有些心虚起来。
“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们了。”德拉科说,伸手捉住了他垂在肩膀边上的长发,神情专注的微低着头,一缕一缕的替他理顺,再次开口时,语气里却反而带了几分漫不经心:“他认为现在还不是公开一切的时候,毕竟伏地魔的肉身虽然死了,但还有分布在各地的魂器存在。”
黑发赫奇帕奇抬眸看他。
“他想得太复杂了。”德拉科淡淡的说道,他其实不太喜欢谈论这种事情,现在说这些也仅仅只是不想隐瞒对方:“像伏地魔那样追求纯血至上的巫师只是少数,对斯莱特林来说,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轻蔑麻瓜是因为魔法界总体风气如此,如果亲近麻瓜能够让他们得到更多的利益,他们也不介意随时改变自己的态度。”
孔云评价道:“听起来挺不要脸的。”
“挺不要脸”的斯莱特林轻咳一声,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说道:“总之,对于当年的大多数食死徒来说,如果不是黑魔标记和伏地魔的生命威胁,根本没有人会再愿意替那个人效力,因为在他们看来,那个有能力带给他们利益的‘汤姆-里德尔’已经死了。”
“只要解除他们身上的标记,毁掉伏地魔的魂器,一切就都会迎刃而解。”
“那你打算怎么做?”孔云问:“先想办法解除他们身上的标记,然后才一一找到魂器毁灭吗?”
德拉科挑了一下眉:“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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