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哀嚎顿然响起, 季雅现嘴角血肉模糊, 竟然硬生生将那个男人的耳朵咬了下来, 她一个冲劲撞倒身上的男人, 疯了一样跑到窗边,打开一看。
脸色瞬间煞白。
汹涌澎湃的大海, 耳边夹杂着拍打海浪的声音。
空气中挥发着淡淡的咸味。
沈昭停在原地,弯了弯唇, “这四周临海, 你怎么逃?我要的不是你的命, 我要你离开她。”
季雅现喘了喘气,擦去唇上的血, 回头恶狠狠地盯着她, “沈昭,即使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不会放过你。你根本毫无人性, 不懂什么是爱,你配不上她!”
“你还真是嘴硬呢, 认输就那么难?”
她仰脸看着外面的星空, 凄厉道:“沈昭, 我以死诅咒你,这一生除非你得到同样的侮辱,死后下地狱,否则永远也得不到南栀子!”
话音刚落,她一个纵身翻过窗栏, 黑发在空中晕开,瞬间陨落,沈昭瞪大眼睛,蓦地抓住她的手,两人吊在窗边。
“你做什么?想死?”沈昭抓紧她的手,怒声斥道。
季雅现蓦地睁大眼睛,咬紧唇,吊在窗前。
夜下的海盛满银色的钻石一样,闪着光芒,耳畔是静的让人窒息的诅咒声,像时钟撞击着心脏。
沈昭的脑袋快要炸裂,刺痛难耐,这时候唇色渐紫,身体一阵阵痉挛。
季雅现看着脚下凶猛的海水,抬头像针一样盯着她苍白的脸,另一只出其不意抓住沈昭的手臂,咬紧牙关,一鼓作气将她拽了下去。
沈昭身子骤然倾倒,身体一怔,顷刻间,随着她坠了下去!
长发散在半空,悬空坠落。
一阵阴笑回荡在浓重的夜色里。
“沈昭,我要死,也要拉着你一起!”
砰咚——
两声,犹如一粒石子沉入水底。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小姐捞上来!”不知是谁从恐慌中惊醒。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难言道:“这……但凡跳了海的人,没见过一个活着上来的,早被鱼给噬光了,现在这么晚,什么工具也没有,水下半夜涨潮,很难打捞。”
“你想死吗?跳下去的是沈家的女儿!”
——
教室里异常吵闹,一学期的课程终于结束,假期来临,大家都在准备着寒假去哪里玩。
南栀子收拾书本,看着手边的金属盖手机,心里惴惴不安。
季雅现说过今天会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去哪个车站送行,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她的电话。
可能走的太匆促,忘记了。
南栀子没有多想背在身上,走出教室。
刚出了校门,前面站着一个人,寸头,脸型比较宽,穿着灰色的衣服。
南栀子看见他,不禁怔住。
这个男人不是季雅现的朋友吗?他怎么在这里?
“梁遇?”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交给她,是个录音笔,他的眼眶红了,忍了忍说:“雅现,死了。”
“什么?”南栀子呆住。
“你们分开后,她被沈昭的人抓走了,我一直偷偷跟着,可我力量薄弱,没办法帮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跳海了。”
“……”她仿若五雷轰顶,被劈得再也回不过神来。
沈……昭。
“不可能,沈昭不会这么做!”
“她都死了,你还相信她,不知道是雅现傻还是你傻,你们都是可怜人。”梁遇受过季雅现恩惠,一直做她的司机,很多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的女孩可曾真心喜欢她?
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那人再也听不见答案了。
梁遇擦掉眼泪,说:
“这录音笔,原本是她想离开闵市,让我交给你的,谁知她自己也不知道已经走不出这座城了。她是个孤儿,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个留给你做个纪念。”
看着梁遇失魂落魄得低头走开,开着他的小轿车驰去,南栀子楞在原地,身心俱凉,久久无法回神。
眼圈通红,似有温热的液体溢出,滑过下巴,滴落。
她的手指颤抖着拨打沈昭的电话,然而那一断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连沈辛希的电话都占线,好想有什么事隐隐发生。
她打开录音笔,纤细的声音很是温柔,“南栀子,我要走了,以后天南地北,你我再也见不到了。这近二十年的人生,很开心遇见你,带给我不一样的感情,我们就像两只大小毛毛虫,你累了我背着你,我累了你背着我,可是这只小毛毛虫爱上了一只蝴蝶,一直不敢前行,而大毛毛虫为了让她得到快乐,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小毛毛虫,让她蜕变长大去往蝴蝶的世界。”
南栀子蹲下身,肩膀颤抖不已,眼中含着泪水,皱了皱红红的小脸。
“离别,没什么送给你,我想唱首歌给你听,就唱你会唱的那首《虫儿飞》吧。”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低柔轻软的歌声从录音笔里传来,每个音律的起伏,南栀子环住自己,将脸埋在臂弯里,哭的撕心裂肺。
——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眨眼之间八年就这么过去了。
庆功宴上,喝了点酒,一夜宿醉,脑袋里放空了负能量,竟然什么也不记得。
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她最为惧怕的事,有她深爱的女孩,还有被大海淹没的身影。
南栀子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
大厅空空荡荡,风过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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