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附在上面的本元。
怪不得我让他作分神化身术,他如此迟疑。因为他本来就不是本体。
怪不得后来他直到离开,也只是灵体状态。
他是不是早就晓得我要去蛮荒之地寻他,故而拿最后的仙力聚出个□□来,好叫我能再见他一面。他说为的不是与我相忘这样的结局,倒果真做到了。自此不论再过几个九百年,我也再不能忘记他。
我还一直问他要他内丹。他早就知道我做人偶是为了什么,却仍然肯帮我。他为什么这么傻?老子死一死又能如何……又能如何!
“你说这不应该,那不应该。这个是错,那也不对。”我也不知道是问谁,自言自语道,“那么究竟什么是应该的。什么才是正确的。什么才是合乎常理的。”
“如今便是。”天帝道,“他因你而生,为你而死。”
便是一切回归本源。
因果相报,本就如此。走得再十万八千里,也差不了毫厘。
天帝转身离去,徒留我站在无忧树下痴痴妄想。
是我当年一时手欠,铃铛系错了吗?
还是三千年前,根本不该倒那壶酒,写那一行字。
谢容,你说无人能阻拦你我一道,言不由衷啊。纪凤来尚且给天权留下一丝念想,好歹他们行山走水,都在一处。你又给我留下些什么呢?
掌心微微发烫。我抬手一看,之前在蛮荒之境拢下的树灵泛着幽幽绿光。这股灵力如此熟悉。它似乎很喜欢这里,自我袖间飘出来,欢快地绕了几圈。
“是你吗……”
谢容。
我怔怔看着,仿佛就看见他在我面前冲我笑。不察觉间,忽而落下泪来,由着那点树灵感到身上咸湿,凑到我面前,蹭了蹭我的脸颊。
而后一头扎进了无忧树里。
……
再没有一点给我留下。
第62章 菩提无忧(番外)
月老在编红绳。他先前做好的一批因为手下小童打瞌睡全数报废了,只能重做。这没什么,谁都有犯错的时候。神仙尤其如此,活得越久,做错过的事,就越是能叠加起来。只是正因为活得久,所以通常总是会忘记自己做过些什么。
他编着编着,忽然叹了口气。
因为他无聊。
已经很久没有人找他喝酒了。
不但他无聊,昴日也无聊,因为最喜欢去缠着他问他要殿门上那颗明珠的人不在。有一日,昴日外出回来,盯了那颗明珠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把它取了下来。唤了个仙童来:“你去把它送到开阳宫,就说,等文昌回来,再转交给他。”
小童不解:“为何不直接送到帝君殿中。”
“你去过他殿中罢。”
小童点头。
昴日又道:“他殿中都有谁。”
小童数了数:“……”又数了数,皱起脸,“没人。”
昴日叹了口气:“他连他后院的那些花花草草也不要啦。看来也不要这颗明珠了。算了。你还是替我放回原处吧。”
“话不是这样说。这颗明珠,帝君从前很喜欢的。说不定给他后,他一高兴,就回来了呢?再说了。”小童笑道,“他仍旧很宝贝他的花草呢,一直令人照顾着。我可瞧得清清楚楚。”
“哦?当真?”
“比您手上的明珠真。”
离京城五百二十里处,有一座小城名为宋城。不算穷不算富,因着地势好,山清水秀,灵气逼人,出过好些个状元。还有过许多奇闻轶事。
茶馆向来是路人过客最爱呆的地方,丢一小贯铜钱,能歇一下午。喝喝茶,听人吹吹牛,清凉间就将这里的大事小事听了个七七八八。
今天讲的是西亭和合祝。
“说到我们的西亭和合祝啊,那可不是一般的好。他们虽然被迫天各一方,可是心却在一块儿啊。你看西亭水这么清澈,到晚上就能映出满天星光。”
说书人说得唾沫横飞:“这说明什么。这是西亭在告诉合祝,就算他们不在一块儿,可他心里永远装着合祝。天上那么多星星,每一颗都是她。”
爱情故事一讲完,有人不满意了。
“能不能换个讲讲?这故事听太多了。”
说书人道:“客官,你想听什么?”
那人兴致勃勃:“我听说这里有山神。他出现的时候,青屏峰霞光满天,连西亭水都停止了流动。是不是真的啊。”
“这故事倒是有过……”
那人兴趣更浓了:“还听说曾经的文轩皇帝特别喜欢往宋城体察民情,也是受此吸引。其实是想来寻仙问道来着。他问着没?”
“妄议皇帝国戚不好罢……”
“说说呗。”
说书人尚有些为难,扇子一合:“……好吧。既然您这么愿意听。那我就随便说说,你们也随便听听,可千万别给我瞎传。”他唾沫横飞道,“要说到文轩皇帝,就不得不得这宋城曾经耀极一时的大府,文府。嗨,你知道,文轩皇帝为何给自己取这个封号吗……”
说书的人不知疲倦,似真似假,若有若无,总能编排出一些令听众满意的故事来。只要他讲得开心,下面的人听得开心,谁去管真假呢。
总归故事中人的情愁平生,只有他们自己晓得了。
角落中一个人掷下一块碎银,起身离开。
可他却不是一个人,手中还抱了个孩子。
“天权,你花钱着实大手大脚。”
明明是白嫩的小脸,神情却如此老成。天权低头看了眼窝在胸前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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