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说诚意,流氓就是会把事情想歪。」问天敌拿起一根香烟棒棒糖,叼在嘴上。
一步莲华有些意外,他记得问天敌以前是雪笳不离手。每一次看到问天敌在抽雪笳他都很想劝问天敌早点戒掉,免得偶一天发现躺在自家的床上让儿子替他动手术。但他还没来得及说,问天敌就戒了,「你什么时候戒烟了?」
「当我发现骗别人抽烟比我自己抽烟有趣的时候。」问天敌边看x光片边说,「不要转移话题,你带来的那个家伙,现在异度的人都在找他。」
「听说他是异度的杀手……异度要追杀他吗?」
「谁知道,大概吧。」问天敌耸耸肩,「前几天有几个小流氓来问我有没有收到一个长得很黑的病人,我猜想大概就是指袭灭天来,没想到消息很快就传过来了。」
「抱歉,给你惹麻烦了。」
「麻烦?那哪叫麻烦?」问天敌大笑,回想起五天前,异度的小流氓找上门。因为大学放暑假又没有辅导课的三莲(不要怀疑,这三个天才儿童已经在上大学了)马上自告奋勇说要去对付,几分钟之后就没再看过那些小流氓……啊,真想替他们念个经超渡一下。话又说回来,这些小流氓代表的只是冰山的一角,「你也差不多该找机会把他送回去啦,两个敌对帮派的杀手混在一起,会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我知道。」一步莲华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和三莲玩得很开心的袭灭天来,心中莫名地有点不舍。
「你真的知道?」问天敌非常怀疑。身为流氓医生,他口中的不好一定不是字面意义上的不好,百分之一百是意有所指的不好。他的调侃意思很明显,普通人一定听得出来,唯有一步莲华是那个例外。
认识一步莲华没有多久他就很想要把这朵小莲花抓来研究──究竟人类的神经可以迟钝到什么地步?不会痛不会叫就算了,难道连对感情也能迟钝到这种地步。
「是啊,一定会有人怀疑两边是不是勾结。」一步莲华点了点头。
「勾结……唉,你说的勾结一定也不是我说的勾结。」问天敌把x光片收起来时,正好看到一步莲华回过头去看病房。
思绪根本没放在问天敌身上的一步莲华并没有察觉注视他的眼光,心中若有思。虽说分离是迟早的事情,他和袭灭天来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或者说是战场相逢),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说不上来是怎么一回事的可惜。
「我讨厌你这小王八蛋,知道吗?」梦里的老妈扭着他的耳朵─实际上他老妈根本没空扭他耳朵─拖着他去撞墙。袭灭天来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把现实和梦境重迭了,恶劣的老妈和九祸大姊头也这样自自然然地重迭在一起。
虽然说,在梦里思考很没有意义。
一个用力的碰撞,他的头又亲了一下墙壁,猛然清醒过来,在他眼前出现的不是一步莲华的秀气小白脸。而是阎魔旱魃那张满是青春痘遗迹的脸,想也不想就是一拳挥过去。
「唉喔。」倒霉的旱魃捂着自己已经不太平的脸,他是欠这些人钱是不是。九祸老婆扭他的耳朵,赦生那野孩子用餐刀画花他的脸,甚至连一向乖巧(虽然是装的)的螣邪郎也送了个土制炸弹给他当礼物,差点炸花他的脸。
他们对他的脸是有什么意见!
「袭灭天来你是脑袋真的被打坏了吗?老子我特地把你从冰天雪地(夸饰)中拣一丝不挂(夸饰)的你回来,你竟然这样对待我!」
「只给你一拳算是不错了。」袭灭天来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的大床上,那绿色的医院和微笑的一步莲华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你那张脸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还以为中元节已经到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该不会一切都是梦吧。
那么美好又那么真实的梦,简直就像是假的一样。
「那个,天来弟弟,你现在是傻掉了吗?」旱魃在袭灭眼前挥了挥手。袭灭天来这样子看起来不怎么妙,不,应该说是很不妙。想起自己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外遇,第一眼看到练峨嵋时一见钟情也是这个表情。
「……我要录像带。」
「啊?哪里的录像带。」
「天波大楼监视器的录像带。」
「这位小弟,那里是敌营耶。」旱魃有一种要昏倒的感觉,他是黑道老大不是侦探社、包打听、更不是什么夺还小组,那东西怎么可能拿得到。
「我不管,我就是要。」怎样,他袭灭天来就是「欢」,他说了要就是要,「我要找到背叛我的那个家伙,叫什么一步莲华的。」
「一步莲华喔,他很红喔。」我还可以给你他的写真集,附签名的咧。旱魃在心中附注后面一句。他记得谁说过一步莲华是个美人,不过有点凶有点悍……搔了搔头,想不起来了。算了,还是别告诉袭灭天来这件事吧。
「这样真的好吗?」问天敌一边转着烤肉叉,一边看着正在切生菜的一步莲华。烤肉就是要吃肉嘛,哪有人在烤白菜、烤地瓜,这样吃起来多不过瘾。就算是和尚,在烤肉的时候也要看开,套句佛祖的话,色即是空,烤肉也是空……
「我还是比较喜欢素菜。」一步莲华把高丽菜塞进铝箔纸里,递给问天敌。
「谁问你素菜和荤菜,我是问你袭灭天来。」
「喔,你是说袭灭天来啊。」一步莲华叹了口气,「我把他送回异度魔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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