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矗在那儿,盯着自己刚刚钻出泥土时留下的洞,不知作何反应。
“阿远,你自幼心思便极深,你要切记,如果不能摒除杂念,你最终只能一步步走向毁灭……”
仿佛被一道霹雳击中,雾远脸色惨白地扑向那个泥坑,用手大力地刨开泥土,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形。泥土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他却觉得全身冰冷,手指发麻却感受不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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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什么了?”顾君珏笑着问道。
沈卿池看着他的笑颜,眼里有一瞬的茫然,旋即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润了润喉,也没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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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远用力地刨开泥土,却发现竟是一只白色的小狐狸,耳朵耷拉着趴在雾远躺过的地方,全身的毛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腰侧有道伤口,很深,还未愈合,鲜红的血液流出来,又浸入泥土里,看不分明。雾远看着这只小狐狸,松了一口气,霎时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
随后他又上前去,小心地避开了那狐狸身上的伤口,将它抱了起来。小狐狸受了伤,身体有些虚弱,半睁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带着温热的体温,像山谷间涌出的汩汩温泉,潮湿了他的心。
雾远心下一软,将它放在腿上,取出包裹里随身携带的药膏,给这小东西的伤口上药。这药是从师门里带出来的,雾远自己都不舍得用,对这小狐狸倒是大方。这小狐狸也仿若有灵性,整个过程里一声不吭,安静地看着雾远给自己涂药。
之后的三天里,雾远也没有急着赶路,陪着小狐狸养伤,随身带的食物也几乎尽数给了小狐狸,自己饿了两天肚子。
到了第四天,雾远有点撑不住了,看着小狐狸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挖了个坑让小狐狸钻进去。“你呆着别走,我去找点吃的。”也不管小狐狸听没听懂,雾远拿了把小刀径直朝森林更深处走去。
小狐狸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默默地从坑里钻出来,鼻子动了动,朝与雾远相反的地方的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开始暗下来。雾远顺着沿途做的标记走了回来,手上提着一只已经死去的兔子。
小狐狸已经回来了,安静地窝在坑里。雾远惊讶的看着那土坑面前几只七仰八歪在做着垂死挣扎的山鸡。“这是你弄回来的?”他只是有些讶异地感叹,也没指望小狐狸能回答他。却不料,小狐狸从坑里钻出来,看着他,还点了点头。
雾远简直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它不知作何反应。这狐狸竟然听得懂人话!他跟着师父修行这么久,见识也算广,却从未见过这种奇事。这狐狸是成精了吗?
小狐狸见他不说话,走过来,用头亲昵地碰了碰他的手。
“你……你听得懂人话?”
小狐狸又点点头。
“你是狐狸精?”
摇头。
“那你有名字吗?”雾远好奇地问到,却见那狐狸走到雪地的一处,用一只前爪在雪地上划着,不一会儿,雪地上显示出两个大字,白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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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有白越的陪伴,雾远的历练终于不再单调了。白越对这森林很熟悉,能从各个地方给雾远搜寻到猎物,雾远可以不用为食物而发愁,就也加快了脚步,想尽快走出森林。
“我要走了,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雾远站在森林的出口,回头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小狐狸。
白越一身白毛早就脏的不成样子,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灰不溜秋的,看起来到有点像是一只灰狼。它望着面前的雾远,一身衣服同样脏兮兮的,但他的眼睛却如此明亮,带着希翼的光芒。它有点不敢看他。
白越垂着头,然后缓缓摇了摇。雾远有点遗憾,随后又状似轻松的耸了耸肩,走过来摸了摸它的头。
“没关系,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来看你。你……会记得我的吧?”
白越点点头,又用头蹭了蹭雾远的手,视线里是雾远离去的背影。阳光明媚,照在雪地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那身影也渐渐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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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池讲到这儿,停住了,端起杯子喝了点水。
“所以这是一个狐狸报恩的故事?”顾君珏想了想,问到。
“不。不是。”沈卿池摇了摇头。
“哦?”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故事下次再讲也不迟。”沈卿池笑着起身,“等你有空了就过来,我再讲给你听。”
“也好。”顾君珏也不强求,站起身,提起衣服,就要出门。
“诶等等,我送你。”
“不用了,你这么怕冷,还是呆在屋里好些。”顾君珏阻止了他。沈卿池的房间里暖气开的很足 ,他自己还穿了件高领毛衣,就这样他的手还是冰凉的,这是刚才顾君珏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察觉到的。这个人很怕冷啊。
顾君珏提着衣服下楼。小六已经将茶杯洗干净摆放整齐了,见他下来,笑道:“顾先生这是要回去了?”
“是啊,时间也不早了。”
“诶,顾先生慢点走,有空了再来玩。”
“好。”
顾君珏提着衣服走出茶舍,天已经完全黑了,街道上人不多,大多数店面也关门了。昏黄的灯光照下来,在地上延伸出一道清淡的影子,孤孤单单,冷冷清清。
“喂!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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