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的眼眶霎时通红,愤怒、恐惧与不可置信令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沈寄傲平静地看着他,“明日去竹院,他现下还算清醒,会温柔待你。”
白鸢摇着头,一字一句、决然道:“若我不去呢?”
沈寄傲没有回答他。
多恨山很冷。出了那座府邸,温度骤降,他连件厚衣裳都没有。可他还是执拗地一直走,摸索着下山的道路。他怀着满腔悔意逃亡。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开始落雪,白鸢冻得瑟瑟发抖,行动迟缓,心里涌上绝望。山路崎岖,陡峭,他走得很小心,因为一脚踏错,就很有可能尸骨无存。公子没有派人拦他,大约是因为觉得无人敢独自走这样的山路。这样冷的天,他又是个普通少年,身上一丝修为也没有,不能运气御寒,无法飞檐走壁。偶尔低头往下看一眼,他都头晕目眩,双腿发软。不过,白鸢想,死在山里也比死在……好。只是对不起家人。他抽了抽鼻子,给自己打气:不必这么悲观,也许能顺利下山呢?这点思绪还没落到实处,他便忽的一脚踩空了。
天旋地转的失重感。白鸢浑身冰凉,脑中一片空白。巨大的风声灌进耳朵,眼前是走马观花般的一生景象。他短暂的一生,至此终结了吗?
司空骞抱着白鸢回到府邸时,沈寄傲已在门口静候。见司空骞垂着脑袋缓步走来,他促狭地说:“这么舍不得你的第一个男孩儿?衣上香的锦胥小姐为你kāi_bāo,同你缠绵数日,最后你杀她时也毫不留情,我甚为欣赏。如今成魔,怎么反而软弱了?”
司空骞没有接话,他缓缓抬头,黑红脉络攀上脖颈,并迅速侵及脸颊,往眼角冲去。沈寄傲脸色一变,厉声喝道:“顾流!”
顾流拖着锁链箍向司空骞的脖颈,司空骞站着,不闪不避,甚至闭上了眼,艰难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快点。”那黑红脉络像是蜿蜒游走的蛇,往他的眼珠钻去。沈寄傲上前从他手中接过白鸢,顾流拷上他的手腕脚踝,绕缚住他的身躯。黑红脉络已从皮肤上隐没,司空骞睁开眼,深红色的眼珠透出愤怒、疯狂与嗜血。他猛然一挣,周身荡开一层无形的气波,沙飞石走,风卷着雪乱撞,其中两片落到了白鸢冻得发红的脸颊上。铁链由陨铁制成,锁扣精妙,蛮力无法崩开。他愈发愤怒,憎恨地看着狐裘披身的病弱男人,喉中发出威胁的低吼。
沈寄傲断然道:“把他带回密室,喂白鸢两副药,给他送过去。”
白鸢是被热醒的。他的身体像是要烧起来,滚烫又敏感,稍稍一动,与布料相触的皮肤就激起一层刺痒。更让他难受的是身后,他难耐地蹭着双腿,口中不自觉地发出呻吟。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但他听不清楚,紧跟着,有人抓着他的头发,往他嘴里灌一碗苦极了的药。他被强迫喝下,因途中挣扎洒了一些,也呛到了自己。有个清冷男声说:“再喂一碗。”他摇着头,眼里全是泪,半撒娇半抗拒地嘟囔:“不要了,好苦啊。”没人听他的。
又喝了一碗,他埋着脑袋呜呜地哭着,一会儿说苦,一会儿说身上难受。
沈寄傲拿起一片小刀,在白鸢疤痕未退的颈侧划开一道伤口,鲜血涌了出来。他把小刀丢到一旁,擦了擦手,吩咐顾流:“等味道变了,给司空骞送过去。这回不必灭灯了,送进去的时候小心些。”顾流低头答是。
白鸢此刻的思绪混沌且错乱,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身边是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他有一瞬间错觉自己已经死在冰天雪地的多恨山了;有一瞬间却觉得自己在家,生着病,却没有人陪他,他卯足劲撒娇耍赖,可还是见父亲一面都难;有一瞬间分不清自己年岁几何,仿佛自己还很小很小,父亲和姐姐吵架了,他缩在一旁不敢出声,看着父亲震怒,姐姐哭着跑了出去,他好难受啊,可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顾流沉默地等待着。白鸢此时赤裸地躺在床上,他似乎热极,被褥几乎都被推开,露出白嫩的皮肤,因为白,泛起的潮红也格外明显。他口中断断续续呻吟和小声、含糊地嘟囔着意味不明的话语,嗓音黏腻柔媚。顾流面对此情此景有些尴尬,但他仍然冷静,等到白鸢脖子上涌出的血散发出浓郁香气时,他上前用被子将他裹了一裹,抱着前往密室。路上,白鸢伸手搭住他的肩,半搂着他,往他身上蹭。顾流躲着,微微蹙眉,将他的胳膊按回被子里。白鸢又嘤嘤呀呀地带着哭腔说话,像是恼他不让他抱。顾流知此时正是药性最烈,而他又神志未清的时候,一概冒犯全不能算数,只能面色冷硬地将他锢得更紧,至于胡言乱语,权当耳旁风。好容易进了密室,他把他放到地上,司空骞便警觉地扑了过来,所幸注意力都放在了白鸢身上,顾流便迅速退了出去。
白鸢手脚并用,整个人几乎都挂到了司空骞身上。他的脸靠在司空骞颈部的铁锁上,轻轻蹭着,大约是觉得凉快。司空骞吮`吸着他颈侧的伤口,抱着他把他压到内室唯一的那张桌上,他掰过白鸢的脸,和他接吻。白鸢尝到一嘴血腥气,熟悉的场景令他觉得愈加错乱,这是梦,还是又一次侮辱?他被亲得几乎窒息,等司空骞松开他,他长长地呼吸一口,脑袋退后一些,借着满室光明,第一次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司空骞的手指还在他身后抽`插扩张,白鸢整个人都呆住了,他脸上情`欲的嫣红愈发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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