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落辰抬起头看着他,“如果换成你,会再去敲门吗?”
“不会”,雷纪秋漫不经心说道,“我会直接踢门闯进去。”
“我只是不想勉强他,既然他不想对我说他的心事,或者不愿意我们有超越朋友的关系。”
“你只是害怕被拒绝”,雷纪秋冷冷道,“允落辰,你的确是个异常出色的人,所以你太骄傲,连感情也没办法放低身段去追求,瞻前顾后摇摆不定。”
允落辰怔了片刻,轻柔微笑:“说得没错,我没把握占据齐轩的心。所以现在,他只想着你一个人。”
“因为我直接把他压倒在床上”,雷纪秋试着活动手指,“你不担心我玩弄他糟蹋他?”
“你对他的保护欲太明显,我即使想担心也觉得多余。”
雷纪秋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很快会离开。”
“为什么?”
“你问也白问”,齐轩倚靠在门口神色冷淡,“他从来不会解释。”
“几时回来的?”允落辰露出一贯的笑容。
“只听见他说很快就会离开,顿时浑身轻松,谢天谢地。”话这么说,齐轩的脸色却沉重得阴郁压抑。
“他是你的初恋?”允落辰离开后,雷纪秋问齐轩,后者冷冷应道:
“跟你无关。”
“听说你们也有过干柴烈火一触即发,你却在最后关头把他踢下床赶到门外。”
齐轩皱眉:“你杜撰得太离谱了。”
“其实那时你期待他再敲门,或者直接硬闯进来吧?”
“我根本没锁上门”,齐轩冷淡讪笑,“他只需要轻轻一推……”
“是什么让你有负罪感?跟齐雅有关?”
齐轩一惊,雷纪秋对他的洞察力总像是毫无防备下的突然袭击。
“雷纪秋——”齐轩声音沉到底,“你讨厌解释,却很爱管闲事,你不是很快就离开,问这么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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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得我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废”,雷纪秋不耐烦说道,“倒是我习惯用左手自慰,你要不要帮帮我?”
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连个愤恨的眼神也欠奉,齐轩帮他穿好衣服,扣子一颗颗系上。
不管雷纪秋的言语多刻薄多轻浮,齐轩对他的照顾细致入微,足以让最挑剔的人闭嘴。两人的相处虽然不见得多温情,却也是相安无事。晚饭后各据沙发一头,看电视或当天的报纸。
“喂,你干吗一直抓头发?”
“连这点推理能力都没有你怎么当警察?”雷纪秋不改一贯嘲讽,“当然是因为痒才抓。”
齐轩靠近过去,手顺他额顶插入发间轻轻揉弄,同时鼻子也凑上前嗅了嗅,淡淡道:“再不洗你要馊了。”
尽管已经看过多次,雷纪秋的luǒ_tǐ仍让他感到不自在,尤其是浸在蒸腾热水里,惬意舒展开的躯体透出一种野性的慵懒,如同林间栖息的猎豹,美丽更甚危险。
洗头发还好,雷纪秋背对他,莲蓬的水流温脉,本来凌乱的头发帖服下来异常柔软。到擦洗身体时就没那么幸运了,隔着毛巾传来的感官触觉,使血液像是从指间凝结麻木,然后逆流冲进脑袋里。
抬头看雷纪秋,他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齐轩当然不指望这个毫无知觉的男人会避开视线接触带来的尴尬,笃定自己脸上可以煎鸡蛋,肯定赤红得像会爬树的动物身上的某个部位。
做好心理准备恭听冷嘲热讽,可出乎意料,雷纪秋什么也没说,甚至表情也淡然得没有别样意味,后仰脖子枕在浴缸边缘,闭了双眼。
齐轩绷紧的心肌松弛下来,再刻薄的人偶尔也会宽厚一把?还是——他跟自己有同样的心情,也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心跳,蓦然又加快,夹杂着隐隐的喜悦。
“喂——”闭眼躺在水里的男人勾起嘴角不怀好意问道,“你勃起了吗?”
“……”
静默片刻,抓起莲蓬扭开冷水对着雷纪秋当头淋下去——真他妈的早该让这个不识好歹的混蛋知道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用右手抄起头发,满不在乎抹开脸上的水,雷纪秋嘴角上翘,扬手竖起中指:“趁人之危。”
“喂,你头发不干就睡觉?”齐轩送牛奶进来,看见雷纪秋已蜷坐在床上,拉开被子。
“我一向这样。”
“难怪总乱得跟草窝一样”,齐轩走近,手不自觉又插进湿碌碌显得黑亮的头发里,“你等一下。”
干毛巾包裹住头发摩擦的声音,总叫人莫名其妙的安心。雷纪秋突然发现,如果有某一刻的气氛连他都舍不得破坏,恐怕就是现在了。
齐轩觉得擦得差不多了,撤下毛巾,转到雷纪秋面前,用手理顺前额的刘海:
“虽然早有斯文败类这个词,但也就是现在我才能够形象的理解。”
雷纪秋邪气笑笑:“或者你更该明白引狼入室的含义,你就不怕我这个鸡奸犯兽性大发,再侵犯你一次?”
将脸逼得更近,齐轩的目光下滑,嘴唇到喉咙再到胸膛,再重新对上雷纪秋的双眼:“说实话我还期待得很。”
两个人都有些茫然和沉迷,齐轩略歪了头,嘴唇轻张,很慢的凑近,几乎要碰触上时,开水的警报声突兀响起。
齐轩霍然挺直了身体,顿了片刻说道:“你睡吧。”走出去顺手关了房门。
雷纪秋长长舒了口气,后仰倒在床上,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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