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的标准?!”他露出一脸鄙夷的表情,“你告诉我什麽叫作常人的标准,男女相合而阴阳平衡,男男相交则有违自然吗?这种狗屎理论我从小就没接受过!”
从小吗?那是他们父亲还是母亲的教育?他想应当是父亲,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闪过莫里斯的双眼,他决定改变策略,他想起了那些画作,“你的父亲很有绘画天份,现在他所有的画都存在警局里,等案件结束後将归还你们家。你欣赏你父亲吗?”
“他是个自大得可怕的家夥!那些画作全是垃圾!只有布兰特会去当作宝贝!
我对父亲的印象不深,我才七岁他就离家出走失踪了,”艾伦谈到父亲立刻变得心事重重,仿佛往事总是盘桓不去的样子,“但是我和哥哥的思想都是他教育的,小孩子在三岁之前其实就有很强的意识了。
中国有句古语叫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不过我想你并不明白,这是说在小孩子三岁时就能从他的个性看出他长大後的成就,而七岁时小孩子的个性就决定了他的一生。
这真是件可怕的事,如果你从小被告知真实中的黑色是白色,那麽最後你将永远将黑色当作白色,即使长大後别人如何的纠正你都不可能改变。
小时的记忆是多麽可怕的深根固蒂,被填塞的意识是多麽的可怕而深远──”他停顿了一下像在调整自己的思路,也像在记忆什麽,然後继续道,“父亲从小就告诉我们所有他认为正确的思想,但是到我们长大後才发现他所说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是无法被世人所认同。
父亲是个极为狂傲的人,父亲选择将他所有的错误统统教导给我们,让我们在最无知时接受他所有的罪孽……”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抬起惊恐的双眼瞅著莫里斯,似乎希冀能从他那里得到安慰,但是他要失望了──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中波澜不兴,“父亲将他所有的罪孽推给了我们就认为他解放了。
可是我和哥哥却要带著这一身父亲的恶孽走完一生直到走入大地的怀抱,多麽可恨!”
他紧握住拳头,表情十分的气愤,“我恨父亲,强烈的憎恨──父亲只是把我和哥哥当作报复世人的又一工具罢了,你知道吗?”他凑近莫里斯的跟前,极为哀怨地一笑,“我对父亲从最初的崇拜到最後的厌恶只在一瞬间就完成了,看──
从爱到恨就是这麽简单而容易的一件事,呵呵,人类的情感就是如此,我不信任这种单薄得可以转瞬即变的事物,我想抓住一些更实在更长久的东西。
可是那是什麽呢?也许终我一生也无从得知吧。所以我选择享受生活,尽一切的去享受能让我快乐的事物,包括性。”
在他的长篇感慨发完之後,莫里斯无动於衷的表情似乎令艾伦不满,他皱了皱眉,心想,冷漠的男人。
莫里斯无意扮演慈父的角色,老实说,艾伦比他大了太多了,他个人对艾伦的看法是,他在给自我放纵找借口,为什麽埃文并没有像他一样呢?相同的环境,埃文可以出淤泥而不染,为什麽艾伦不能呢?也许这也是相同的皮相却无法相同的吸引他的原因。
“但是你说过你的母亲很爱你们──至少是很爱你,如果按你所说你是诚实的话,你怎麽解释?”莫里斯提醒他,“难道她没保护过你吗?你们是由父亲带大的吗?”
自己记得在调查中记录,他们的父亲并不理睬孩子们的一切,只是一心作画,那又从何谈起对於他们思想的灌输呢?
更何况他看不出艾伦哪里恨他的父亲了,应当这麽说,他像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被保护过度的人,而且莫里斯觉得艾伦性格中有享受残忍的一面。
“好吧,我只能说你真是太聪明了,”他狡猾地瞟了莫里斯一眼,假使因为埃文的关系,莫里斯对他原来还存有一丝同情心,看了他那副神情也茫然无存了,“刚才所说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感受,不过你也不能说我说的是假的,那是我从我哥哥的日记本里看到的内容,只是我的用语比他更加的艺术化。”
埃文的日记?那些是埃文的说法?莫里斯眼神严峻地盯著艾伦,像解剖尸体一般,“不是看吧?我想是你偷了埃文的日记本。”
“狗屎!”他绷起脸说著,脸颊上有著些许羞愧的红光,“你凭什麽说是我偷的?!是埃文自己拿给我看的。”
“是吗?”莫里斯不温不火地反问,无所谓,反正这个他以後自然会清楚,“这点无所谓,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为什麽要给自己戴上毒舌勾,摆出那副造型?”
毒舌勾?艾伦的身子像被电击一样反射性地一抖,他猛然低下了头,无意识地轻碰自己左手缺失的小指,但是太晚了──那双能识透一切诡诈和装模作样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已经来不及掩饰自己的感情或恐惧了,他只能硬著头皮再抬起眼,“那是艺术,我早就说过了。”
“令你害怕的艺术?”
“拍恐怖片的人不代表他不怕他所拍摄的一切,希区柯克,他就是小时恐惧的阴影太深才能拍出那些电影作品,害怕、恐惧、慌乱这些负面的情绪对於艺术而言是十分必要的。”
“看来你对艺术很有研究,那麽你解释给我听,你所说的艺术的意义是什麽。”
艾伦瞪著他,莫里斯感觉艾伦的眼神中有一股越来越强烈的焦虑,“艺术是要自己感受的!”
“好吧,”莫里斯状似妥协地一摊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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