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起拳头又重锤了两下,提高嗓音:“报告!”
然而屋里依然没有声音传来。
“没人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只听一声暴喝:“滚进来!”
袁朗知趣地推开门。这是一间十分宽阔敞亮的办公室,朝东一面全是大片玻璃窗,若在晴日,必是光线充足,温暖舒适。铁旅长的办公区域坐北朝南,靠墙一排顶天落地的大书橱,里面已经密密麻麻塞满了文件书籍。书橱前是一溜两米长的l型大办公桌,放着一台电脑,三块屏幕。南面是一张小会议桌,桌上则放着一个未来蓝军旅基地的大沙盘。
中校上下左右看了一圈,把崭新漂亮的办公室逛成了泥浆池:“不错不错,很气派。”那满意的口气活像这办公室是为他准备的一般。
铁路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语,直到某人终于尬不下去,才开口道:“我收到报告了,没从中发现拓永刚有什么必须要离开的缺陷。现在给你个机会,说说看,我看中的人为什么就这么不入你的眼!”
袁朗看他发了真火,立刻把准备好的台词诚诚恳恳摊给自家长官看:“我也非常遗憾,这是个非常优秀的军人,唯一的缺点就是稍嫌傲气……”
铁旅长绷着脸:“能当兵王的谁不傲气!齐桓不傲气,你不傲气?!你小子当年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这个理由我不能接受!”
“但不能失控!”袁朗严肃起来,“我不能带一个会在极端情况下情绪失控的人上战场。”
铁路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他更看重的本就只是拓永刚的空军作战指挥经验,身为单兵的素质在他的评价体系里占比偏小。他无法不恼恨袁朗故意无视他的企图:
“你知道我要他不是为了让他上战场!”
“我只管a大队选人啊,”下属委屈:“我这边不要,您那边怎么不亲自出面挽留?”
“他要肯留下,还轮得到你跟我废话!”
铁旅长第一时间了解情况后,立刻出面邀其加入即将成立的新部队。然而倔强的空军少尉说:“谢谢您的邀请,但很抱歉,我的理想不在蓝军旅。很高兴有机会认识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夜郎自大。但别以为我就这样认输了,我们会再见的,那时候我不会比任何一个老a差。”
铁路那个恨啊!他的胜算本来很大,a大队是特种单兵的圣地,蓝军旅则是军官们向往的新战术试验田。无论一个军人渴望什么,铁路都自信能为他提供足够的发展空间。只要人肯留下,就是进了弥勒佛的大口袋,休想再出去。到时候临时借调也好,一身多职也好,总有办法能人尽其才。
然而被袁朗堵死了一条路,那条通向拓永刚心心念念的单兵巅峰的路。
“哎,不对啊。”袁朗反应过来,“您自己没留住人,冲我发什么脾气啊。”
铁路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次就算了,剩下的再出纰漏我唯你是问!那个工程背景的,看着差不多就送过来吧,别弄成淘汰让人下不来台!”
“24号常蒲?他没剩几分了,就这两天的事儿,您候着吧。”
“态度好点儿,听到没有!”
“是!”
“熄灯!休息!”齐桓始终如一的声音结束了一天的辛劳。
吴哲躺在床上,眼前浮现出白日里朋友的模样:
“39,听我的,别放弃这里。不怕你笑,从他接过枪的一瞬起,我就后悔了。他们有底气看不起别人,厉害,真厉害!本以为自己那点本事,纵不是世界一流水平,也差不太远,今天才知道,我从没望见过真正的顶峰。” 拓永刚向往地看着窗外,带着刚刚目视了一场奇迹的激动和惆怅。
吴哲不为所动:“我不是为了谁神乎其技的枪法而来。在我心里,很多东西更重要。”
“别轻易做决定。答应我,再想想,再看看,好吗?”
吴哲在睡意中慢慢合上了眼睛,他的回答依然是不!
这几日天气诡异得很,暴雨之后紧接着就是烈阳数日,把前些天积攒的几分水气尽数烘烤干净,泥土地一脚跺上去便要腾起一团尘云。靶场上,他们正在练习射击标准动作,没错,一帮兵王正和新兵蛋子一样,老老实实练最无聊的基本功,出枪,上膛,瞄准,击发。
即使他们的动作完美得无可挑剔,即使他们的速度已经骇人听闻,但教官依然不满意。齐桓手里掐着个秒表大吼:“一秒半!你是乌龟吗!这时间够你被打成筛子了!快点,再快点!”
衣服全部湿透,这一次是被汗水浸湿的。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把枪口垂下,又举起放到眼前瞄准靶纸,上膛,扣动扳机。
“别以为举起来应付我就完事儿了!枪口都偏到西伯利亚区去了,你上靶了吗!”
袁朗蹲在边上煲电话粥,他已经打了快半小时了:“亲亲,上次是我不对。我这边还有一个多月就忙完了,回来给你赔罪好不好……好好好,不等休假,我明天就来看你。给你带你最喜欢吃的那家酸奶蛋糕好不好?”
他们想吐槽一下这个亲亲,但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他们全部的世界里已经被塞满了齐桓气运丹田的吼声“快点!”“再快点!”“你tm给老子快点!”
吴哲发现他突然没有了愤怒,只剩下无力。这是一个不讲纪律,胜者为王的地方。拓永刚为什么会向往这样的世界呢?吴哲不知道,他只知道,这绝不是他理想的所在。
教官终于说:“休息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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