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富点了点筷子:“不说了不说了……还有,大白天的,能有什么鬼?”
安曹氏轻笑:“你差不多也醉了,什么大白天,这怕都是戌时了。”
萧富挠了挠头道“是吗?”正笑着,儿子萧信把他的身子板正,要他坐好。突然,安义把桌子一拍,道:“今天是我女婿的庆宴,谁也别给我说不吉利的话。就算屋子里头有脏东西,我们的喜气也要给它冲没啰。”
云离靠在墙上,静静看这桌人要怎么把他给“冲没”。
安义对萧富道:“我早就认了宋婵做女儿,如今我婵儿跟了萧信,萧信有出息,你这当爹的有功,我要多敬你几杯!”萧富同安义喝酒,喝得面不红心不跳,安义却是酒意上脸,连眼睛中也有了红色。醉意更甚之时,安义的话却变少了;他兀自低头吃了一会儿菜,后莫名道:“萧富,其实萧信有出息,没你什么事儿。”
萧富洒然笑道:“是没我什么事,举荐他的是他学生的父亲,和我没半点关系。”
安义话锋又转:“要我说,你就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给萧信取了个好名字。”萧富当安义是酒喝多了没话找话说,只附和着“嗯”了一声。可安义十分认真:“你们萧家几代人,个个都吵嚷着要沾一沾书香,可一个二个都守着摊子卖鱼,一卖就是一辈子。喏,听听你祖宗们的名字和你的名字,什么萧根萧茂萧富,当爹的,怀的都是开枝散叶的打算……开枝散叶嘛,不读书也能开枝散叶,那还读书作甚。”
萧富向后一仰,靠在椅子上,眯了眯眼。
安义这话的道理着实毛躁。
毕竟萧家几代单传,祖宗“开枝散叶”的梦想没能实现,可见名字对萧家来说不是什么玄乎的东西。
萧富笑笑:“依我看,‘信’这个字,更适合做生意才对。”
安义挥挥手,不说话了。宋琰复又向萧富举杯,道:“萧信和婵儿的喜事之后,我们也没有坐下来好好喝喝酒,今天是一次,等国丧除了,萧信进京入布政府,我们再风风光光地摆一桌、给萧信践行,那是第二次。”
萧富几十杯都不倒,待得安义、宋琰把目标转向萧信,萧信不胜酒力,两三杯之后就偏了偏身子,还是宋婵扶了他一把。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仆从三儿进屋来,点了几盏灯。
灯亮了不久,宋琰起身道:“安大人,时候不早了,不如来日再聚。家有小喜,但国丧毕竟是大悲,喜乐过久,于规矩有损。”安义正闭眼小憩,闻声,眯眼道:“那各位,安府就不留你们了。”
听见酒宴散席的声音,候在门口的三儿进来吹熄了几盏灯,只留两盏,以做必要的照明所用。三儿送宋琰、萧富等人出门,众人一走,昏暗的膳厅中寂静得可怕。
安然刚刚没好好吃饭,安曹氏又给他舀了一碗银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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