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他开始怀念老爹和老爹那藏得严严实实的银行卡。
江楼转动着伞柄,透过朦胧的雨雾看着街道两边的青砖碧瓦,宽敞的大街偶尔有行人车马,空旷而冷清,平整的青石板地被雨水冲洗得光泽透亮,立在上面,倒影清晰可见。
李昭棠撑着把伞立在前方,难得没有开口催促——似乎他也很享受这种散漫空茫的气氛——江楼痴看着那人修长匀称的身形,俊美高贵的面容,一时间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感觉,虽说早已对他动心,但这无法控制的、越来越浓厚的喜爱之情仍是让自己无措。
“昭棠!”江楼轻唤了一声,李昭棠转过脸来,眼中一片清朗纯澈,他微微一笑,慢慢走过去,一字一句道:“别想甩掉我,李昭棠。”
小王爷一头雾水,皱眉问:“你说什么傻话?!”
“我说,我赖上你了。”江楼直直地盯着他,道,“一辈子。”
李昭棠有些迷茫地看着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好啊。”
……当时他还不知道,这句话会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麻烦,以及在往后的很多年里被一压到底的悲惨命运。
雨下得有些紧了,时不时有风吹过,将细密的雨丝沾上衣角发梢,嬉戏追逐间,两个人挤到一张伞底下,牵着手隐入街角,交换着绵密温存的吻。
与结合时仿佛要将彼此吞入腹中的激烈厮咬不同,此时的吻只限于嘴唇的厮磨浅吮,一心一意地、几近虔诚地融和着胸膛中的温度与跳动,靠近到没有一丝缝隙,相拥着直到灵魂相契。
“如果我离开了,你会不会去找我?”江楼意犹未尽地轻磨着他的唇,低问。
因为太过喜欢,心里开始患得患失,江楼不由自主地想探求一些保证,哪怕是情迷之下的甜言蜜语,至少可以让他得到暂时的满足,两个身份悬殊的人,唯愿老天格外照顾,长相厮守。
李昭棠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闷声道:“我才不会。”
柔情蜜意瞬间消散,江楼额角爆起青筋,低咒一声:“臭小子!一点都不可爱。”
李昭棠抬脚踢在他小腿上,叫道:“谁可爱你找谁去!何必缠着我?!”
江楼捏住他的脸蛋,咬牙切齿道:“就是因为你可恨,我变成鬼也要缠着你!”
李昭棠甩开他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拔脚便走,也顾不得冷雨沾襟,江楼不晓得他哪根搭错了,又怕他淋了雨着凉,忙擎着伞一路小跑地追过去,小王爷只顾像头牛似地往前冲,江楼颠颠地跟在后面,一边骂自己手贱一边小心翼翼地把伞往李昭棠头上遮,直到过了四个街口,前面那个才放缓了脚步,慢慢停下,沉声道:“才说了一辈子,又说什么要离开的鬼话,江楼,你……你想气死我!”
江楼心中一暖,郁闷全消,上前拉住李昭棠的手,却被一把甩开,江楼不甘心,再拉,又被甩,还拉,仍被甩,反反复复数个回合,那个板着一张脸的别扭家伙终于安安生生地与他手指交扣,江楼眼珠子一转,想起自己上大学时,宿舍长对付闹脾气的野蛮女友的办法是大庭广众之下当街热吻,在一片口哨声叫好声起哄声中那女孩羞得抬不起头来,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宿舍长身边——当然第二天宿舍长身上脸上多出几道猫爪印也是意料之中,不过——江楼抚着下巴,情趣呀!不晓得古人们会不会吃这一套,不怀好意地盯着李昭棠僵硬的棺材脸,正想发起偷袭时,突然被一把揪住衣襟,李昭棠阴沉沉的面孔渐渐放大,停在距他半寸处,气息相触,暖意融融。
江楼很应景地想起某电影台词……当时他的脸距离我只有零点零一五米,八分之一柱香后……李昭棠光洁饱满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他脑门子上。
这一记头槌砸醒了沉浸在浪漫遐思中的人,江楼低叫一声,揉着被砸疼的地方抗议,小王爷得意万分地笑——自打六岁之后便被勒令停用的招式重出江湖,威风不减当年,看江楼一脸懊恼便知道这种无赖招术最能以毒攻毒,只是……容易招来更无赖的后续手段,江楼一把揽住他的腰,低喃了声:“臭小鬼。”便重重地吻了上来……
两个人晃晃荡荡嬉闹着回了王府,都是衣衫半湿发丝带水,在管家李忠一迭声的催促下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在饭桌上仍不忘你打我一下、我捅你一下地逗个没完,肉麻得让服侍在侧的小厮丫头们面红耳赤,头都不敢抬,当事人却浑然不觉,正所谓无知者无畏,皮厚者生存。
一室的旖旎温柔浓如春意,直到一声尖细的嗓音刺入其中,脉脉柔情,瞬间消散——
“圣旨到——”
“靖王府江楼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王府门客江楼,擅观星象,通晓天机,封礼部侍郎,赐黄金千两,仆婢十人,骏马十匹,府邸一处,命尔即刻上任,不得有误,钦此。”
满脸皱纹的老公公使了好几个眼色,江楼仍然像块木头似地毫无反应,一边的李昭棠手握成拳,声音低哑黯然,道:“还不领旨谢恩!?”
够腐败,不过也够麻烦,江楼思忖片刻,抬头问:“我可不可以只领赏不当差?”
大内总管郭公公一脸要昏过去的表情,尖声道:“此话怎讲?!”
李昭棠怔了半晌,挤出一个笑容,道:“你可知君命难违?抗旨不遵乃是死罪。”
江楼神情古怪地看他一眼,顿时觉得两人之间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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