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安慰道:“心放宽些,感情这东西不能用时间去衡量。”
“那用什么?!”
“……”
男孩无意间瞪大了泛红的双目,怒不可抑的反问。
“用什么……”
陶醉垂牟,思忖片刻,那“运气”二字终究没能脱口而出。
四年,不是数声一、二、三、四……纵使自己对爱情这码事嗤之以鼻,却还没无教养到去随意践踏别人的信仰与付出。
感情这东西,人人都想拿了别人的,还能守住自己的,万一守不住自己的,为了公平起见,就想方设法要拿到别人的。
如投资经营,哪个是不求回报的?然而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吗?
爱,或不爱,单恋,或两情相悦,走过最初心潮澎湃的几年,终会归于平淡。跟谁在一起,不跟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
结局都是一样。
最初一个人来,最后一个人去。
安然追出包间的时间,视线内已经没有宋夕的影子。四处寻找未果,想来对方可能暂时不想见到自己……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于是便独自一人开车回了家。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昏黄灯光的包围种,有种暖色调的清冷,于是随手摸出一旁的电视遥控器,将电视打开来,一时间便更显得寂静了。
任思想漫无边际的延展开来,安然想象着宋夕回来时可能得样子:大概是半夜,然后再某个酒吧喝了些酒,于是半醉着回来。
如果作为一个体贴的情人,是应该为其泡杯醒酒茶的,就像之前宋夕曾为自己做的那样,也像栾杉会做的那样……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早些时候在协会,男孩拿给宋夕的那一保温杯八宝茶。若换做自己,似乎怎么想来也是做不到的,其实也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连想都想不到罢了。
总认为栾杉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但若仔细剖析,自己又有什么差别呢?
他自然知道宋夕做过手术,却不曾在早先两人拳脚相向时忆起,自然更谈不上手下留情。
他是把对方放在心里的,可却又矛盾的拿不出多少忍让跟细心,争强好胜,没心没肺仿佛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即便有心,又能改变多少呢?
自己唯一能拿出来炫耀的家世背景于宋夕而言毫无用处,那一点点细心关怀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随性而为居多。
连自己都找不出自己到底好在哪里。
十几岁的时候恋爱只是恋爱,大家都不用背负彼此的未来,那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坦言不必负责的岁月……却也必然是没有结果的。
再见面,仅仅凭借着最初的一点留恋、遗憾与还念就决定走到一起,现如今仔细想来是否显得过于……草率?
也许只是因着当初的不甘与执念,于是在印象里将比彼此悄然美化成了不可逾越的存在。
也许这仅是主观臆断下一种要命的固执。
也许两人并非真的合适。
也许没有谁是必须跟谁在一起的……
然而同想象有出入的是,宋夕并没有在半夜回来,身上也没有沾染半分酒气。
仿佛原来那场争执与恶意中伤不存在般,安然见其出现在面前,便自然而然的从沙发上坐起身来,让出位置。
后者见状,则平心静气的绕过他,并坐到了他的身侧。
只是静静地坐着,半晌,无人开口。
随后伴着一声轻轻地长叹,宋夕顺势躺下,并将头枕在了安然腿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然抬头看看时间,答道:“有两个小时了吧,我在你之后出的饭店,没看见你,就先自己回来了。”
“我去江边转了转,天总算放晴了,江边纳凉的人还真不少。”闭着眼陈述着之前所见,宋夕微微上扬的嘴角掩不住满脸的倦色。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也很长时间没过去过了。”
“比市区内凉快不少,风挺大……”
两人就这样进行着没什么意义的对话,若闲话家常。
寥寥数句后,宋夕有所思的停顿又将两人重新带回了无言的局面。
“……下次要是再吵起来,你对我的评价是不是还要再加上一条‘优柔寡断’?”稍许时候,再出声,已是无法隐藏的心迹。
手肘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单手托腮,灯光笼罩下的安然的侧脸,光影分明,好似染色的塑像。
如竹般有节的手指无声的荡在膝上人的发丛间,来来回回,随意且懒散。
闻言,他一笑,不过是嘴角边稍稍上扬的凹陷,随即便又渐渐沉了下去。
宋夕是怎样的人,不能说了解全部,但心中至少有副画像。
他有自己的人生规则,自律,很少为一件事执着,并不循规蹈矩,也乐于尝试,却又懂得浅尝则止。
他一直有自己的人生尺度,谁占据了几分,自然心中有数。
没人能够偏得几寸……却也无法拿走半分。
栾杉有属于他的分量。
要其拿走,便是伤。
而任何伤口的愈合都需要时间;同样的,遗忘,也需要时间。
“我们……不如分开一段时间吧。”硬是要形容,安然形容不出自己当下说出这话的心情。就好像夏日雨后的水塘,游鱼、杂草以及各类两栖动物混杂其上,杂乱无章,然水底却是淤泥沉淀过后的清澈平静。
话语并非脱口而出,纵使各类情感交错,却始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相爱的两人,最终只可能是不同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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