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尸体,在心口的地方被整个洞穿,心脏不翼而飞。从那个破洞里,能清楚的看到断裂的白骨和破烂的内脏。
死者死前明显遇见什么,他的脸露出一种狰狞的恐惧,五官扭曲着,嘴巴拼命的张着几乎要将嘴唇撕破,好像在无声的惨叫,眼球暴突,让人不寒而栗。尸体在炎热的天气发出阵阵让人欲吐的恶臭,苍蝇在上面不断乱飞着。
李慕远胆子再大,却也只是个娇生惯养的皇家子弟,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惨状的。
他感觉有些欲呕,脸色白了起来,陈俊升看着不对劲,便扶了李慕远到内间,倒了杯温水给他。
陈俊升陪着李慕远,他人瘦小干练,倒见多了些凶杀的尸体,虽然这次实在太骇人,却没有李慕远这么强烈的反应。他喃喃道:「究竟什么凶器能这样干净利落的穿透人的心口挖出心来呢?财物也没有少,凶手只要人心做什么呢?难道……吃?」
李慕远不知为何,想起那个晚上的蜘蛛精,只有精怪,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吧。
他打了个寒颤。
可是事情远远没有停息。这具尸体只是个开始。以后每一天,都会在京城的一些小巷子里找到这样的尸体,开始是一天一具,可是很快就变成两具、五具……这件事情让京城的百姓开始恐慌,还没天黑已经紧闭门户,往日热闹的京城,现在一到夜晚,却显示出一种恐怖的荒凉来。
这事终于传到了元顺帝的耳朵里。盈虚子冷笑着说,凶星终于来了。
皇帝开始不理朝政,已经衰老的皇帝胆子也似乎消磨得精光,只能整日抱着经文朗诵。
驱邪的法师和高僧在宫中频繁出入,整个皇城人心惶惶。
另一方面,元顺帝听从盈虚子用喜气冲淡晦气,减少邪气的方法,皇后和太后将李慕远的婚事逼迫得更紧了。李慕远现今是早上进了宫,非得到用过晚膳,才能回府,有时候还被强迫留宿宫里。皇后太后的意思,好像他一天不表示出迎娶哪位女子的意思,他就得一天这样困在宫里。
李慕远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口,大有牛不喝水你按不得牛头低的硬气。他除了这事头痛欲裂,还兼顾了不在京城的敬王李慕尹刑部的工作,整个人累得憔悴不堪,原本颇为结实的身体都快被折腾得成瘦骨嶙峋的了,简直人比黄花瘦。
早上的巡逻成为官差们最心惊胆颤的事情,因为总能搜出恐怖的尸体。
见多了后,李慕远对那些尸体已经麻木得很,害怕的感觉消失不少,恶心的感觉却依然坚守阵地,连带着他这些天的食欲从来没有好过。
这天李慕远偷了半天的空,想着许久未曾和江修白用膳,便赶回了王府。看了看时间,晚膳还没有开始,他想给修白一个惊喜,便直向膳房走去,要亲自吩咐下人们端两人的饭菜去旭院。
哪里知道还没踏入膳房,就听到里面有人在争吵,似乎有提到修白的名字。李慕远闪身躲在转角仔细的听。
「这份是端到旭院给江公子的,阿分快去。」厨子喊着。
那个叫阿分的小厮却带着哭声说:「不去不去,柴叔,你让阿穆去好不好!」
「凭什么要我去哪,旭院一向是你负责的!」旁边的叫阿穆的小厮立刻急急的撇道。好像旭院会吃了他那样,连名字也不想提起。
「我、我害怕啊!」阿分哭着大叫。
阿穆说:「不去也得去,你都去那么多次了,有事也早出了。王爷还住那儿呢,也不见出事。」
厨子压低声音怒喝:「说话没个分寸,主子们的事情是你们能随便说的吗!」
李慕远咳嗽一声,从转角闪身出来,踏入膳房,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里面三个下人顿时呆若木鸡,好像都成了哑巴。
「给我说,怎么回事!」
阿分害怕起来,竟然哇的一声哭了。阿穆胆子大些,嗫嚅道:「王、王爷……府里的人都、都传、您带来的江公子是、是……」
「是什么?」
「阿穆,不要乱说话!」那个厨子暴喝,满脸汗水的对李慕远行礼道:「小孩子道听涂说,王爷不要计较!」
「说出来,是不是道听涂说本王自会分辨。」
那厨子才慢慢的说:「王爷,府里曾经有人见过江公子在午夜的时候翻墙进来,那么高的墙轻飘飘就翻进来了……而且……有人看到,江公子脸上和手上都有、有血迹。所以府里的人都在传,江公子是、是妖怪!近来、京城那么多恐怖的命案……是、是他做的……」
李慕远反手狠狠一拳捶在门上,他的脸扭曲起来,仿佛濒死的人。
既然把话都说开了,自然要一说到底,最好将那个「江公子」赶出王府,大家才有个安生。于是厨子连忙磕头道:「王、王爷……并不是小的胡说……福伯、迅叔,陈婶他们起夜时都不小心撞见过江公子带着血迹进来……而且,这几天来……我们没人敢送膳过去,他白天也没有出过旭院,可是却没有、没有一点饥饿的样子,实在、实在诡异得很……」
「够了!」李慕远暴喝一声,他深呼吸数下,渐渐的平息——至少是表面上的平息,转身冷冷抛下一句「不要再胡说八道,我自会定夺处理」就走了。
李慕远此刻却好比深海那样,表面虽然平静无波,里面却波涛汹涌。他实在不能相信修白会干下这样的事情,那一具具缺少了心脏的面目狰狞、死状凄惨的尸体好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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