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什么?”
唐宁道:“看到她的时候,你明明想带我跑,结果我却害怕得动不了。”他自卑地说,“你问唐晟是不是五年都没有长进。他有改变了,但我还是那个样子……”
宋瑜满脸莫名其妙,掐着他的下巴要他抬头直视自己:“你后面不是还特地来挡在我面前吗?谁说你没长进了?”唐宁眼圈通红,脸小得大半个轮廓线都被手遮住,脸上为数不多的肉软软热热的,宋瑜又捏一捏,“别瞎想,有话留到诊所再说。我本来还担心你会不会被吓得崩溃个几天,原本好了的病情再恶化回去,你现在还能正常跟我说话已经很不错了。”
顿了顿,他不太放心地补一句:“你告诉我,你没有在逞强吧?”
唐宁用力摇摇头,怕他不信,又嗫嚅着说:“本来是很害怕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唐晟那个样子,一下子就有点……”他费劲地在脑中搜索词汇来形容,许久,他才说,“有种……算了吧的感觉。”
“你不恨他了?”
“我也没有恨过他,只是很害怕而已……”唐宁往他身边靠了靠,自嘲地笑了笑,“今天发现他看起来那么厉害的人,原来也有那样的一面,忽然就不太害怕了。他打过我一次,我不恨他;我是这个身份,他也不恨我。就当……扯平了吧。怕肯定还是怕的,但是我感觉应该可以治好了……”
宋瑜凝视他的脸好久,伸手扯住他的脸颊,捏了捏,弄出一个有点好笑的形状。唐宁说话困难,委委屈屈看着他,他自顾自嘀咕道:“原谅得这么快,不就显得还在记仇的我太小气了吗!”
虽然这件事与预想的相比惊险了太多,但最初的目的却是达到了。唐宁有了慢慢解开心结的机会,治疗前景也明朗许多。向程医生复诊的结果不错,只是今日猝然受惊,可能还是会有点后遗症,她又顺便开了点安神的药物。
晚上宋心得知此事后,惊魂未定,跟严绍一样也拉着他检查了好几遍,泪眼汪汪地感慨幸好没出事。他还很迷信地做了两碗猪脚米线监督宋瑜和唐宁一起吃了下去,掰着手指头,说这在他们那儿象征辟邪,能扫开不干净的东西。
唐宁小小失眠了两天,做了两次噩梦,醒来的时候总有宋瑜陪着,渐渐地也好转起来。
唐家这边,唐浩言听了那日的录音,从戚瑾话中听出想杀自己的意思,吓出一身冷汗,忙不迭提出离婚。戚瑾破罐子破摔,歇斯底里地和他闹了一顿,颇有些死了也要拖个垫背的意思,坚决不同意和他离婚。
唐浩言揩了一把又一把汗,向来的体面表象也维持不住。严绍在这时便难得出了声,不咸不淡地说:“你们夫妻感情这么多年了,何必因为这点事闹离婚呢?说出去多不好听。”
他的眼神黑沉沉的,仍是稳重内敛,唐浩言却读出了点不一样的意思,讪讪地闭上了嘴。
离婚的事就此作罢。
戚瑾去看了儿子一眼,对着他的伤哭得晕死过去。唐晟砍在手上那刀过重,伤到了骨头,疼得厉害,怕是免不了会留下后遗症。他沉默了许多,不喊疼也不说其他的,对着唐浩言也只是一张冷冰冰的脸,仅在戚瑾来了的时候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回抱住她。
他很是疲倦,声音几近于乞求地说:“妈,我会好起来的,你也去看一看医生,好吗?”
戚瑾被送入了精神病院,唐浩言还特地塞钱,请院方对她多加看管。
事情暂且告一段落。宋瑜去看过住院的唐晟一次,两个人面对面,都摆着一张臭脸,对坐了几分钟也没憋出句话来。宋瑜起身要走了,唐晟才低声说了句:“谢谢。”
“谢我什么?”
唐晟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手上的伤又疼了起来,他咬着牙忍耐。
宋瑜回去后也从不问唐宁要不要去看他,只和唐宁一起继续以前的生活,该运动运动,该学习学习,甚至还试着跟唐宁学了一道菜,做得很难吃,气得撂锅铲再也不碰。
小兔子铃铃养了几天,和他们熟悉了不少,也敢拖着嫩嫩的长耳朵来蹭他们。唐宁长得太矮了,为了补充营养每天要喝一杯牛奶,偏偏他又讨厌牛奶,总是找机会偷偷倒掉,最近总是由宋瑜监督着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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