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习俗,安床之后准新郎不能独睡,通常是要同族的年轻男子陪着睡的。
若晓年不是锦阳王,这位置肯定是要留给他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晓年有了这个身份,反倒不太方便。
好在晓年早在京城的时候就跟刘煜提过这件事,刘煜对晓年那千依百顺,除了夜里基本不说不字,怎么会拒绝他想陪陪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弟这份念想,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晓年兄弟俩好久没有这般抵足而眠,一起回想这些时光,都感叹时间过得飞快。
尤其是这几年,晓年去了王府,简晓令习武参军,简家举家搬到了绥锦,如今晓年被封了锦阳王,晓令也考取了武进士、被授了官职、娶了师娘的外甥女……细算下来,他们相处的时间,真得太少了。
以后锦阳王在京,简校尉戍边,距离的限制和身份的转变,让他们恐怕比过去还要难得见面,这个现实让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简晓令想像小时候一样牵着兄长的手,却因为顾虑停了下来。
晓年感觉到他那边的动静,主动握住简晓令的手,感觉到他虎口的厚茧,笑道:“你要是让槐哥儿四岁前当了叔叔,他怕是要喜欢你多过喜欢我了。”
这两天小白胖都是在煜亲王府过的,偶尔听长兄谈及次兄的婚事,就奶声奶气地跟晓年说“槐哥儿滚了床,当叔叔”。
晓年想可能是安床时让男童滚床,有人跟小家伙讨了口彩,所以槐哥儿才说要当叔叔的话。
原本还有些顾虑的简晓令听到晓年这般打趣他,先是脸红了一下,好在他这些年风吹雨淋晒得了小麦色皮肤,在黑暗里看不真切,要不然他就恼了。
但被这么调侃,隔阂瞬间就消失了,简晓令用力捏了捏兄长的手,没好气地说:“小偏心鬼一个,又爱看漂亮脸,谁稀罕他喜欢。”
晓年听他幽怨语气,分明是在乎小白胖的,还非要嘴硬,于是道:“谁叫你喜欢逗他,再乖的小孩子也是有脾气的。”
小白胖性格温和乖巧,很是听话,只有令哥儿最喜欢逗他,有时候把小家伙逗得乐,有时候也能把他逗得急了,就扭头不理二哥哥了。
简晓令想想除了眼睛像他、其它地方和性格都酷似兄长的槐哥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下。
“祖父他们商量着,要把槐哥儿过继给大伯,这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晓年成了锦阳王,实则就是男后,自然不可能再为简家延续香火,但大房只有他一个子嗣,如此就算后继无人了。
这事是简行远夫妇主动提的,但祖父哪里舍得,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了让长房不绝嗣,就过继小孙子,他也为难。
晓年当然知道这件事,从他把与刘煜的关系告知家人后,恐怕祖父和叔父、叔母就没有停止过担忧。
刘煜登基的同时立男后,消除了他们一部分忧虑,但也增加了令一部分忧虑。
第185章 过继
晓年自己来自华国, 并没有这种承继香火的概念,或者说,在他看来,父亲和叔叔都是祖父的儿子, 他与晓令、晓槐没什么分别。
但这并不是华国, 起码对于冀州的人来说, 堂弟和弟弟,还是很不一样的。
偏偏当初晓年失魂,简府受流言所扰, 为让家人不因此生隙, 简老爷子是做主分过家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绥锦长房和二房, 确实不能一概而论。
若是在过去,简家过继一个本家的孩子, 想来本家那边必有人愿意,他们也不用这么为难。
但现在晓年身份不同, 若真将本家的人过继来, 很多事情想要瞒住宁安, 恐怕就不成了。更何况简府还有延年堂这样的产业, 到时候怎么处理分配,也是麻烦。
横竖槐哥儿就算过继给晓年的父母,还是与自己的亲生父母住在一处,私下里甚至连称呼都不用变, 所以简行远和简吴氏即便有多不舍,但思前想后还是跟老父提了这件事,而简遵友也没有瞒着晓年,找了个何时的时机跟他说了。
晓令提及这件事,无非是因为他要成家立业,要撑起一家子,简府的事情不能总让长辈操心,更何况槐哥儿也是他的弟弟,所以问问晓年的想法。
晓年独坐旁边的耳房,看着晓令与弟媳走进屋里,就不免想起对方说的那句“趁着家里要在族谱上添名字,不如就一起办了,这样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晓令的意思是,他们家迎娶新妇,弟媳妇的名字本就要添在他家的族谱上,这时候改槐哥儿的名字到他父亲名下,动静比较小。
新人此刻已经被带到长辈面前,晓年看着他们心情都明亮了起来,遂暂时不再去想让人烦恼的事情,全心观礼。
晓年不能盯着新娘子看,但也有个大概的印象,也许是因为出生武将家,刘氏女的身形不像寻常女子般柔弱,加上身量高,站在令哥儿身边十分登对。
不能看弟媳妇,看弟弟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晓年的目光一直集中在晓令身上。
这两天兄弟俩抵足而眠,相处如幼时一般,亲密无间,不过简晓令的身高到底是超过了他这个做兄长的,还是让晓年小小郁闷了下。
好在晓年虽比不上弟弟高,但在同龄人中委实不算矮,而且只要想想刘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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