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与竹楼不在一起,是这半边院子本来就有的厨房。他装好食盒准备出发,忽然眉头一皱,猛地向旁边一闪。
一只羽箭没入木门,陆凉回头,梁上坐着一个少年,脸色白的不像常人,一双眼睛却是璀璨如星辰。他左手握着一只机关弩,目光锁定着陆凉,十分不善。
“你是谁?”
两个人同时问。
陆凉微微一愣,心中有了猜想,那位少年倒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嗤笑一声,眉头一挑,从梁上跳下来,黑影一闪便来到了陆凉身前。
一把匕首泛着寒光横在他的脖子边。陆凉面不改色,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笃定他不会对自己怎样。
“你是谁?”少年又重复了这个问题,手上下了一份力,陆凉的脖颈之上多出一条红线,渗出血来。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大喊。
“住手!!”
董绯刚刚打发走陆凉,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拉了一本急着用的账簿在家,便回来去取,结果前脚刚踏进家门,便撞见了着惊心动魄的一幕。他急急忙忙冲进来,因为冲的太过于匆忙,脚下绊住了门槛,心一悬,暗呼不妙。
黑衣少年瞳孔一缩,还未叫人看清动作,他便来到了董绯身边将他稳稳接住。
陆凉在衣袖中暗自握紧双手。
“多大的人了,走路不能小心点吗?”少年松了口气。
“还不是被你吓到了!干嘛拿刀指着我的朋友?”
“朋友?”少年将他扶正,警惕得看向陆凉。
“嗯,谁让你成天不在身边,我还一直想找机会给你介绍,他叫陆凉,曾经救过我。以后住我们家。”
陆凉一点都不像是刚被刀指着的人,他拍拍袖子,将食盒递给董绯。
“回来了就趁热吃吧。”
“哦......陆兄,这是时清,我叔叔。”
就算陆凉有这方面的猜想,听到他正式介绍,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毛。
“你倒是涨了本事,路上捡个人也敢带回家。”时清冷眼一瞥,口中出言讥讽。
“灼华若不说,我还以为是你的弟弟。”
“臭小子你说谁呢?还有谁允许你叫红红灼华了?”
此言一出,董绯脸色巨变,僵在原地,连带陆凉也僵在原地,“砰”地一声,食盒落到地上,滚出来几个白花花的满头。
陆凉:“红红......?”
“......”董绯脸红成一片,捡起馒头就砸向了时清。“老不死的说了不要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叫我!!”
时清和董绯扭作一团,陆凉不知为何脸色暗了暗。“没什么事的话,我休息去了。”说罢丢下他们二人离开。
“陆兄”,董绯唤了一声,对方却并没有回应。“怎么了这是?”
时清甩开他尚且还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自己想。”
“......”
那日便一直处于一种迷之尴尬,陆凉该干什么干什么,董绯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看着他的动作。好在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太久,第二天一早,陆凉还是那个满面春风的好陆凉,董绯又恢复成了活力满满的董绯,时清还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时清。
其实也没有多神秘,就是一直忙着打扫另外一半院子而已,一个人保持一个院子的清洁,除了饭点,没有时间出场也是可以理解的。(时清:.......)
这样平凡的日子持续的并不是很久。
这是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董绯幸福愉快地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不出所料,早有一大波女孩子等在那里。
“董郎董郎,我家小姐要的茉莉胭脂带来了吗?”
“还有我家的梅花的......”
“董郎,别忘了我预定的槐花的......”
“都带来了大家别挤!哎姑娘我的脚,啊!”
董绯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木箱子,井然有序地分发着胭脂,围在他身边的女子拿了各自要的胭脂,都欢天喜地散去了,小小的店面终于不至于那么拥挤。
“姑娘,你预定的是什么胭脂?”
董绯翻着小木箱,头也不抬。
“董郎,有栀子花胭脂吗?”
“......”
这声音很熟悉,熟悉到董绯条件反射地感到牙酸。他猛地一抬头,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果然近在咫尺,挂着明晃晃的笑。
科裘!
董绯与科裘打交道不过半晌,却对他印象极为深刻,怎么说呢,化成灰也认得的那种程度。
事情还要追溯到六年前他的胭脂铺开张的那一天。他驾着一马车的胭脂,兴高采烈地穿过一条条街道,等走到一条叫做涂门街的巷道后,沉浸在对未来希冀的他才慢慢意识到事情不对。
街道两边少了叫卖的小贩。多了穿着清凉浓妆艳抹的女子冲他挥舞手绢,女子他也就忍了,可气的是还有男子混在期间对他抛眉弄眼,最可气的是整条街都是这样。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朵洁白的栀子花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手边。出于好奇,他把它捡了起来。
好奇这个习惯董绯现在一直在改。
拿起来之后,他才发现花上面绑着一条细细的红绳。顺着红绳望去,一直望到马车旁边最高的那座楼阁的顶层,一位白衣俊朗,仙气凛然的男子正依靠在窗边雕花栏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握着一只竹竿。
竹竿上绑着红线。
男子见董绯抬头,随着低头细细打量,打量上一眼,眉开眼笑,扔掉鱼竿便从几人高的楼阁一跃而下,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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