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一起打球么?”
“不用了,我得去图书馆,把你的笔记借给我。”伊万看了看阴沉的天空:“看来冬天是真的要来了。”
冬天真的来了。
之前还未来得及变黄的草叶都脆崩崩的被冻碎了,河里的水不再流动,从上到下冻得梆梆硬的。这座老旧宿舍楼的其他几个房间有点漏风,伊万专程找了一天提前回来把三楼的其他几个房间都堵了。但这一切的努力并没有让他们这个可怜的房间暖和多少。因为学校还没有把检修暖气的工人派来,伊万只好找出自己带绒的鞋子,在房间内也把它们穿在脚上。
“您最好不要熬夜,这样会着凉的。”伊万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又把棉衣盖在被子外面。
“啊,嗯。”王耀拿着笔,还在写写算算。
伊万不是托里斯,他不具备啰里啰嗦的能耐,他只是把自己面前的那瓶酒放到了靠对面床的那一侧,然后便钻进被子睡着了。
两天后,伊万便对自己的决策后悔不已,这个中/国人显然对严寒这个词语的认识有所不足——他感冒了。
更可怕的是,他除了打喷嚏和咳嗽外,似乎还伴有眩晕和头疼。
“您在发烧?”伊万甚至找到了一根温度计。
王耀接过了温度计,但却躲开了他的手:“小心,会传染的。”
还好,只是低烧,王耀拿起了书。
“我会做笔记,回来您抄就可以了。”伊万觉得《马/列/名著选编》课不是太重要,至少他又不用考试。
“没关系,”因为感冒,王耀的脸色透出潮红:“如果方便,下课后可以陪我去医院拿点药么?”
“好吧,”伊万接过他手上的课本:“需要帽子么?”伊万将他最厚的一顶帽子扣在了王耀头上。
看病拿药并非难事,军事通讯学院里面生病的人一直都不多。护士好奇的看了王耀几眼:“啊,您是中/国人吶?您是中/国人呐!”
王耀礼貌的朝她笑了笑,护士姑娘便开心了起来:“啊,天呐,我今天真的见到了中/国人吶,真的是像瓷娃娃一样的中/国人吶。”
“他感冒了,过来拿药。”
护士姑娘并不理会一旁的高个子军/官:“您要注意,列/宁/格/勒可能是太冷了,我们这里也有许多黑头发黑眼睛的人,但是蒙/古人和你们长得不一样呢,您是哪里人呢?离蒙/古远么?”
“我是中/国/南/京人。”王耀觉得自己干渴的嗓子直冒烟。
“这是您的感冒药,您还发着烧吶,”护士姑娘仔细看着医生开的处方:“再给您几片阿司匹林吧,可以帮您退热。您的病假要开几天?”
王耀正要开口,伊万用毋庸置疑的口吻打断了他:“三天。”
走出医院的时候,王耀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明后两天都是休息日,不用开病假条的。”
“风大,别说话。”
王耀也说不出话了,回到宿舍,吃了药,洗了澡,便窝到了床上。
伊万洗过澡后,又仔细研究了一番暖气的构造,但并没有任何有效的进展,只好擦干头发,躺到床上酝酿睡意。伊万闭上眼睛,稍微找到了一点入眠的感觉后,房间里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呼气声,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声,然后是轻轻翻身的声音,紧接着,棉衣掉在地板上的声音钻进了伊万的耳朵。
斗柜上的闹钟滴滴答答的响着,安静了一会儿,伊万听到王耀起床了,然后快步走进了洗浴室。
王耀打开洗浴室门的时候,被灯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在摸到水槽冰冷的边沿后,他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呕!”
胃部的疼痛远远盖过了头疼,等自己把不多的晚饭都吐出来后,胃部空荡荡的疼让他起了一阵冷汗。
“水。”
王耀接过伊万递过来的杯子,杯子里的温水多少缓解了嘴里古怪的味道,漱了口,又洗了一次脸,王耀觉得自己清醒了一些:“对不起,吵醒您了。”
伊万摸了摸他冰冷的肩膀:“过来和我一起睡。”
“不用了。”
伊万没有理他,只是暂时把他扔在了稍显暖和一点的洗浴室,自己回到房间内,拖开了两张床之间的斗柜,把床拼到了一起。
“你睡里面。”
王耀扶着墙走回房间的时候,胃还在剧烈的疼痛:“啊!h!她说的是阿司匹林!”王耀苦笑着缩回床上,这种熟悉的疼痛感令他感到无可奈何。
“您有胃病?”伊万把两个人的被子叠在一起。
王耀艰难的点了点头:“还好,只是胃溃疡。”
晕眩之中,王耀感到温暖的气息在向自己靠近,一只手环到了自己背上,然后,他的下巴轻轻地抵住了自己的头,头顶是他的呼吸声。王耀想起了他浅色的头发,那并不是温暖的颜色,不是德/国人的金色,不是法/国人的棕色,那是一种奇异的色彩,用俄语的词汇来描述才能贴切。
浅色头发的伊万不确定自己能接受抱着别人睡觉的入眠方式,但他想起了那个护士姑娘的话——瓷娃娃,他是瓷娃娃么?谁来回答他?毕竟他不是那个激动的护士姑娘,他自己甚至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瓷娃娃”。和“瓷娃娃”辩论了一会儿的伊万同志感到王耀紧绷的背逐渐舒缓了下来,隔着衬衣,他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稍稍有所回升。王耀趴在自己怀里的方式就像是一只猫,虽然比自己养过的那只大了不少,但把王耀当作是猫的伊万觉得自然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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