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确实能将人迷得颠三倒四的。
范送抿着嘴,连着表情都没变。看着沈潘将明琼的腰一搂。上了马车。
“我没想到今天来的会是你。”沈潘上了马车,倒是正经得多。眼睛眨也不眨,对着范送幽幽道。
他是真没想到。凤连让他来,可没有告诉自己,和他接应的会是范送。范送不是在明玦身旁?又怎么能如此光天化日下行事?
“你还是很习惯的。”范送神色淡淡,冷笑一声。
“看着是你,虽然奇怪,却也安了一半的心了。”沈潘摸了摸鼻子,讪讪道。“烈国国势不妙,你若是与凤连微微联手我好歹放心些。”
“我便如此让你放心?”范送却是不搭他的腔。沉默了良久才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何止安心?更是妥帖。。”沈潘嘿嘿一声,露出个傻里傻气得笑容。
“那好吧。”范送叹了口气。似有感触般,沉吟道。“我定然不辜负你的信任。”
“何来辜负不辜负?你的大恩,不言谢。”沈潘倒是凝了神色,颇为认真地对着范送拱了拱手。
“我也没让你谢。”范送深吸口气,淡淡道。“罢罢罢。我又何必钻牛角尖?”
终究是没有缘分罢了。范送微沉着脸。看着明琼低眉顺眼,不知怎地,想到了同样白净的少年。
孙子锐是比他要跳脱好多的。范送认真想了想。却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有点想他。
作者有话要说:
车上。不好意思。明天,不。今天等有空了再码。
第69章 妙计
“我重新说与你吧。”范送忽然道。再抬起头来,倒是多了份平凡柔和的释然。
“嗯。”沈潘随口应一声。扶了明琼上了范送得马车。将他要坐的垫子拍了拍,才将他按上去。
范送却不理他。看了眼明琼,悠悠然然。
“沈潘,梧州保不住了。”范送风轻云淡的口气,像是闲庭信步随口一般的玩笑。
“你说什么?”心不在焉的沈潘猛地回首,眼里黑沉若乌玉,却透着凛冽的寒霜。
范送却不说话了。只默然盯着沈潘。等着他回过神来。
沈潘只觉得还握着明琼的那双手一颤。僵在原地,动也不动。
良久才转向范送。“梧州不能丢。”
梧州不能丢,没有谁比前世守了梧州那么久的自己更理解至深了。
梧州地势特殊,再往北一马平川,往南却是有天堑为屏。若是梧州丢了,襄州,望州必然就守不住了。
这三州呈三角相互扶助。恰恰是烈国边疆的门户。
再往北,就能直入京城。
“梧州不能丢。”沈潘张了张嘴。缓缓坐了下来。皱紧了眉头,刀削斧刻的脸上的愠怒一闪而过。
若不是这人是范送,他怕是早就动手了。
“梧州已经丢了。”范送抿着嘴看他。李淮安在梧州多年,盘根错节,梧州早就已经成了个铁桶。
他就知道沈潘知道梧州的重要性。
不然他也不会听了凤连的建议,亲自冒险来和沈潘交涉。
那个计划很冒险。却不得不说很让人惊艳。
更惊艳的是那位即将以稚子之龄登上帝位的少年天子。
如此心机,如此的格局。纵是烈国此刻内忧外患,范送也能肯定,假以时日,必当一飞冲天。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可是都在凤连的预料中?
范送幽幽看了眼安坐在沈潘身边的少年。少年柔柔顺顺,坐在沈潘身旁,一双大眼睛波光流转,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不管看哪儿,却总会时不时地看一眼沈潘。
那张纯稚的脸,那双氤氲着朦胧水汽的眼睛,能看着所有的物什淡然不动。唯有对着沈潘,会带着一抹让人会心的羞怯,透着让人看着怜爱的紧张。
至少,这个,凤连怕是怎么也猜不到吧。
人呐,到底是不能太自信。
范送忽然笑一声。优哉游哉,舒展了眉头,这笑声从心里发出来。没了方才假笑时的不愤。温沉的眼睛看了看恨不得和他剑拔弩张的沈潘。泠然笑出声。
“丢了就丢了。别一副我欠你钱的嘴脸。”范送哼一声,对着这人这么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倒是不知道该不该夸。
“他知道吗?”沈潘牢牢盯着范送。心里却是淡定的。
与其说是他相信范送和凤连不会弃梧州而不顾,还不如说,他信任他们本身。
不管他们做什么,自然是有理由的。他只需要配合。他沈潘无愧天与地。更不会做对不起兄弟的事。相反亦然。与其相信范送和凤连有办法。不如相信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是他沈潘的兄弟。
“他自然知道的。”范送叹了口气。忽然肃了脸。掸了掸衣角,垂下眼皮道。“我身份特殊,知道的东西不多。详细的待你回去一趟。他自然会与你说。我要与你说的,是我需要做的。”
“你说便是。”沈潘一愣。垂首坐好,认真听。
他在烈国时候离得远。总有些不知道的。怕是在他离开的时候出了些变故了。不然范送不会如此小心。
“那好。沈潘。”范送喃道。“你要做的,就是什么都别做。作壁上观。”
“你说什么?”沈潘心里咯噔一声。看着范送不可思议道。
“李家不日前找了明玦。如今他们已然定好了买卖。沈潘,你懂吗?这是,牵动两国的大阴谋。”范送捏了捏额角,风轻云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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