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水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谢朝阳。
电视上正好到了播出新闻联播的时间,主持人正字正腔圆地说今天是2016年3月12日农历二月初四植树节。沈水北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接起了电话。
“混蛋,您还知道接我电话呐?今儿什么日子你丫还记得吗?”
还未等沈水北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谢朝阳的怒吼。
谢朝阳和沈水北是打小穿一条裤子长起来的发小,要说关系,能从上一代父辈开始讲起,沈阔与谢朝阳的父亲谢希河曾经是战友,其中的战友情谊自是不必言说,只是后来一个下海经商,一个走上了仕途,可两家一直将房子买在一起,坐实了当一辈子邻居的愿望——七十年代的筒子楼,80年代的单元楼,90年代的商品房,一直到去年,沈水北母亲出国,她又搬来跟宋云锦一起住,沈阔才渐渐不怎么回那个家了。
十多年来,谢朝阳爬树掏鸟蛋有沈水北给他望风,沈水北玩弹弓砸坏邻居玻璃有谢朝阳给她捡石子儿,两人勾搭成双狼狈为奸地一路走到现在,他五光十色桀骜不驯的青春里有她,她无惧无畏欲盖弥彰的生活里有他。
沈水北听着耳边谢朝阳已经开始痛数她从小到大的十大罪状,赶忙打断了他:“得得得,朝阳群众,知道您实力雄厚,情报众多,我三岁尿炕栽赃给您的事儿是我错了!受累您还记着,说吧,怎么个局儿?”
话说到这,电话那头的谢朝阳向天翻了个沈氏白眼,低头看了看表:“九点,老地方,你丫要敢空手来我怼死你!”
沈水北连连称是,并道一定不会辜负您老的殷切期望,而后接着听那头谢朝阳瞎白话。
其实谢朝阳哪都挺好,就是太贫,一言不合就跟你从盘古开天说到新中国成立,什么小时候狗屁倒灶的事儿他都能给你掰扯出来。这么多年沈水北听得耳朵起茧,谢朝阳依然说的天花乱坠。
“阿北!阿北快来!”
沈水北突然听到厨房里的宋云锦大声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来不及跟谢朝阳说再见就顺手挂了电话扔在沙发上往厨房跑去。
那头冷不丁被挂掉电话的谢朝阳咬碎了一口银牙暗暗发誓今晚让沈水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沈水北打开厨房门,看向正准备将排骨丢下油锅的宋云锦:“怎么了?”
宋云锦回头看了一眼沈水北,并不宽敞的厨房,一米七五的沈水北一进来瞬间变得狭小拥挤。
“快帮我抓着头发,临时找不到发绳,我要炸一下排骨,头发散着太碍事儿了!”
沈水北答应了一声,依言站在宋云锦的身后,一只手抓着宋云锦及腰的长发。
宋云锦的长发刚洗过还未干透,又香又软,沈水北握在手里,一根一根的长发湿腻腻地贴在她的手心,随着宋云锦的动作,沈水北手中的长发被它的主人轻轻扯了一下,好像是有什么在轻轻挠沈水北的掌心。
沈水北不发一语地站在宋云锦身后,心里一点一点像是爬上了蚂蚁,噬着她的心,嗑着她的骨。
☆、芒果
糖醋排骨,素炒小油菜,番茄蛋花汤,再加上一碗松软可口的米饭。
沈水北一顿饭便获得了身体和心灵无上地满足感。宋云锦看着沈水北风卷残云后一脸舒适地摊在沙发上,上前踢了踢她:“快去刷碗!”
沈水北听闻立刻站起身,表情严肃地朝宋云锦敬了个礼:“得令!”而后麻利地把碗筷放进水池洗洗涮涮起来。
宋云锦笑着看从刚来脾气古怪什么都不会做,到现在会蒸米饭,会打理家务的沈水北。
她轻轻叹了口气,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地感慨。
沈水北洗刷完后从厨房出来,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距离与谢朝阳约好的时间还剩四十分钟,她看向正在看电视的宋云锦。
“宋老师,今儿朝阳生日,让我去他家玩一会。”
宋云锦听闻站起身来,把搭在沙发上的外套给沈水北拿过去:“去吧,早点回来,电话保持开机,别让我找不到你!”
沈水北接过外套穿上,点了点头,出了门。
走出小区,沈水北打车回了趟家,高级别墅区里夜灯如昼,她抬头看了一眼,家中黑漆漆的,似乎并没有人在。
沈水北按上指纹识别后并未进家门,而是直接拐到了地下——沈阔的名酒收藏间。
沈水北站在一排排木制高架前有些不知所措,漫步扫过罗列着的各类名酒,她挑了一个隐约有些印象的,将盒子抱在怀里。
走出地下收藏室,沈水北正打算离开,却突然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宋云锦,她又返了回去,轻轻打开家门,却被黑暗中坐在沙发上的影子惊得心脏漏跳一拍,差点将怀里的酒摔在地上。
沙发上的影子听到了门口的声响,站起身来看向来人,沈水北定了定心神,才发现以为的小偷原来是沈阔。
“北北?”
沈阔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低沉地声音里透露出来了一丝颤抖,沈水北皱了皱眉,沉默不语地向楼梯走去。
路过沙发的时候,突然沈阔上前拉住了沈水北的手腕。:“北北,你回来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阔拉着沈水北,声音有些不寻常的急促和颤抖。
沈水北在黑暗中努力辨认着沈阔的表情,嗤笑道:“怎么?我回来让你很失望?放心,我不会打扰您很久的,我来拿个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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