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辨貌鉴音,也大喜若惊,脱口说出一串苗语。这是他四日来首次开口,人们见状已确认他就是诸天教人士,且与薛莲熟识。
商荣听这二人叽里咕噜讲了一堆怪话,薛莲面色阴晴不定,中途目光凌厉地看了唐家人两眼,不久对话完结,薛莲取出一粒丸药喂给青年。唐幽提防她杀人灭口,忙以一滴蚕豆代替暗器射落她手中的药丸。
薛莲怒视他:“这是伤药!你们把我徒弟打成这样,还不许我救治吗!?”
原来这青年竟是她的弟子,厅上气氛霎时尴尬,唐家人脸上更挂不住,唐幽咳嗽一声,正寻思如何接场,只见陈抟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只小药瓶上前递给薛莲,蔼然道:“薛掌堂,这是鄙派的疗伤药,内服外敷都见疗效,虽比不得贵教的丹药灵验,也足堪使用,还请笑纳。”
他这么做既让唐门放心,又替薛莲解了围,面面俱到,无可指摘。
薛莲见过陈抟,知道他是自家掌教的故友,可以信赖,一边接过药瓶一边哼笑:“到底是陈道长会处事,看来这立身行事靠的是修养,跟岁数大小没关系。”
唐幽等人受其奚落也只好假装耳聋,待她为青年敷药喂药后,立时质问:“薛掌堂,这位既是你的爱徒,那他来我唐家堡的目的你想必也知之甚详,我等倒要好好请教。”
薛莲毫不迟疑答道:“他是奉我命令行事,我此番来到青城县,就为追查那修炼飞头降的凶徒,日前命我这徒弟在城内暗访,四天前他突然与我失去联系,我正派人寻找,却不想被你们关在这里。”
唐幽听了,口气越发生硬:“追查飞头煞,岂会跑到我唐家堡来?莫非你们怀疑此事与我唐门有关?”
不怪他生气,武林名门爱惜羽毛,当初神农堂被诸天教怀疑窝藏凶犯,纪天久也怒不可遏,因那飞头煞杀孽太重,已犯众怒,与之担上干系就极可能声名扫地,是以都容不下此种质疑。
唐幽的愤怒引来薛莲更多嘲弄,讪谑道:“唐老前辈何必动气,我事先并未指名要他来唐家堡,你先听他讲讲具体经过再说。”
青年对薛莲极为忠顺,在唐门地牢里任你毒刑逼供始终守口如瓶,这会儿薛莲轻轻一声吩咐,便应答如流,拖着虚弱地声气说道:
“四天前,我听城中百姓说有人曾于夜间在这附近看到奇怪的东西浮于半空,怀疑是飞头煞,入夜后来此巡查,丑时前后当真看到一颗人头飞入唐家堡。我悄悄跟踪入内,见堡内树木繁盛,一时找不到飞头煞的踪迹,便冒险深入,走不多远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倏忽飘过,很是可疑,于是飞奔追赶,那白影在堡内转向拐弯十分灵活,明显熟悉路径,我只顾追踪他,忘记自身安危,不久就被唐门的人发现,被一个老头儿使铁蒺藜打伤左腿,就此遭擒。他们当我是奸细,对我严刑拷问,我想那引诱我的白衣人或许和飞头煞有关,而他又很可能是唐门内部的人,所以不肯说出实情,被他们日夜折磨,若非师父及时赶来,只怕熬不过明日了。”
他声称飞头煞与唐门有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唐家人认定这是诸天教设的局,先入为主地将唐震之死归咎于对方,唐幽率先拍案怒斥:“这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唐门世代居住青城县,一直以地方安宁为己任,飞头煞的案子我们也正在追查,那邪功是你诸天教独有的,岂能将脏水泼到外人身上!?”
薛莲正色道:“飞头煞确系本教所创,不过秘籍早在数十年前就流散出去,并非本教专有。我这徒弟历来诚实,若非亲眼所见,绝不会凭空捏造。他只说看见飞头煞进入唐家堡,还没确切指认凶嫌,你着的什么急?”
唐幽吹胡子瞪眼:“他刚才口口声声说被一个怀疑是飞头煞的白衣人引到唐家堡深处,又说那人熟悉堡内路径,很可能是唐门的人,这不已明摆着在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他夜闯本门,没过几日我侄儿就被蛊毒害死,这中间才大有可疑!”
薛莲不客气地揭穿他的用心:“你就直说唐堡主是我们诸天教杀死的不就结了?一进门我就看出你们已经磨好刀,挖好坑,专等行凶,我此时孤身在此,寡不敌众,但要拉几个人垫背也容易得很。”
现场只有赵霁走神没听他们争吵,他的思绪被一个可怕的巧合霸占了,方才那诸天教青年说四天前的夜里曾看到飞头煞进入唐家堡,而他也恰恰是在同一天的半夜在神农庄后的树林看到那飘飞的人头。神农庄距离唐家堡约十里地,以那人头飘飞的速度看,来回得一个多时辰,青年在丑时发现飞头煞,自己当时昏迷醒来,差不多是在后半夜,时间也对得上。莫非那飞头煞先去了唐家堡,回来时正好被他撞见?
这念头在他心间突刺,即将撞破喉头时又被恐惧封印,唐家人和薛莲都心狠手辣,他这只小老鼠怎敢在狮群里插足。
孤惶中,他下意识看向三四丈外的商荣,内心深处,那个少年终是他唯一的依靠。
也许他的心念过于强烈,目光带上尖角,挑破了商荣攒聚的精力,他尚未做同样联想,看着对面脖的赵霁,以为他只是习惯性胆怯,表面上用讥鄙不奈回应,暗地里却打算悄悄领他出去。可是时机不对,厅上的对峙突破界点,薛莲已然起身欲做困兽之斗,这一出手就预示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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