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嘉,如何?今日可有取到?”晏承一见到他回来,关切问道。
裴时嘉合上门,才点了点头,而后将收藏好的纸条递给晏承看。
“父亲既然这么写了,那我们就无需提心吊胆了。”裴时嘉松了一口气,晏承给他递了水,忙低头打开小小的纸条,仔细看了起来。
他看到“江南许家送粮”,当即就想到了许泽清。回想起他们初次的相遇时,看似是他和裴时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谁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许泽清自己的手笔。
晏承狐疑又警惕,战争打响时天下的富贾权贵会主动为前线送粮不错,但裴朗将军只在这书信上写了这几个字,说明许家是一家独自送了粮草过去,并且量还不小。
许家向来与裴家无甚渊源——至少在明面上晏承是从来不知的,那仅剩的可能就是许泽清了。他心里忽的冒出一个想法,又不大确定,被自己惊得硬生生打住了自己的想法。
“晏承,晏承……”
“哎!”
裴时嘉在他面前挥挥手:“回神了,想什么呢?”
“没。许家……真是慷慨大义,前线总算是不会粮草短缺了。”
“嗯,来日前去道谢的。”裴时嘉点头。
晏承又问:“冒昧一问,裴家与许家往日可是有过往来的?”
裴时嘉想都没想就说:“不曾啊,倒是听说过许家。他们处江南富庶水乡,我们裴家常年在塞外,哪儿来交集呢。”
晏承心里飞快想着,许泽清常年在外游历,倒是有可能与他们裴家人有过交集,可能裴时嘉也不知道。但裴秀英在及笄之前都是不曾离家远行的,她和许泽清一定是从未相遇的。
越想越乱,到了歇息的时辰,晏承还有点儿没回过神来。他默默地,冷不丁防地问了一下系统,说:“系统,这天下除了我,是否还有他人似我一般,也拥有系统呢?”
系统一下子没想到晏承会这么问,它没支支吾吾,干脆利落地就说了:“有人在的地方,就可能有系统。你是在想,许泽清也有系统吗?”
晏承被它说中,在心里默认了:“是,他出现的时机太过突兀了。”
系统也无法判断:“即便是许泽清真的拥有系统,若他不曾在我们面前使用,我也是不能看出来的。更何况,系统也有好多种啊……”
“不过他上辈子就如此心怀天下,游历千山万水。说他是平凡之辈,只是想报忠家国,送粮贡献所能及之力也不是不可。”
晏承无法解决自己心里的疑惑,转了个侧身,裴时嘉被他的动静惊扰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带着鼻音问:“怎么了,晏承?睡不好吗……”裴时嘉没等来他的回答,伸过手来跨过晏承的腰身,手掌抚在了他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晏承,像是要把他哄睡。
晏承不由得失笑,裴时嘉说不定还睡得迷糊不清醒,这会儿哄着小孩似的哄自己睡,怕也是一醒来就忘了。
不过奇的是,有了身后轻柔舒适的拍哄,晏承很快就来了睡意,他忘却所有的事儿,随着这轻拍一深一浅地呼吸,渐渐就入了梦。
刚播种没多久就淋漓尽致地下了一场雨。
春雨贵如油,庄稼苗长得又好又快,放眼望去,仿佛能望见它们在一点一点长大,染绿整片大地。这里的日子安谧悠闲,除了训练、劳作,大家都再无其他玩乐。
晏承和裴时嘉一商量,生怕这些兵都给闷坏,晏承提了用皮革、糙谷壳儿和棉花做些蹴鞠,好让他们闲时耍玩耍玩。
后来大伙儿日日都是分着批轮流耕作、训练、踢蹴鞠,鸡鸣而起、日落而息,一时之间,竟如与世隔绝,悠闲自得。
晏承和裴时嘉二人屋里的狼崽长大了不少,现在是天天闹着要外出撒野,到处狂奔,一不留神,就让这些天性嗜血的雪狼残害了村民们养着的鸡鸭。
晏承事后被告知,又气又急,当即给那户人家赔偿了银钱,把雪狼都带回去之后,他不禁犯愁:雪狼天性如此,若是现在就扼杀它们的本能,日后放归密林它们要如何生存。可现在它们还小,不管教管教它们,以后还得去祸害别人家的鸡鸭。
知道这件事的裴时嘉笑了:“下次让小崽子们去外墙,带它们狩猎,等它们在外边撒野疯够了,再带回来就不会去折腾村民的鸡鸭了。这样,还能先提早锻炼它们的野性。”
“也是。”晏承暂时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只能随了裴时嘉的意思。
又一日,裴时嘉与晏承一同前裴府,向裴夫人报平安、说近况,他们俩刚进入人潮中,就听得村民们在议论纷纷。
“南边昭王是要反了!”
“听说是暗中蓄养了千万大军,准备北上……”
“哎,西边未定,南边战事又起,还是北边平静自在咯。”
“难说,万一呢。”
想不到,民间的消息还是走通得更快。这会儿,朝廷也定是没有心思管他们,更别提发圣旨了。
晏承和裴时嘉听了,对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里的震惊。晏承还好,他是知道这事早晚会来,只是乍听到这消息,若不惊讶反而怪异。而且,他还知道这昭王起兵篡位不成,最终还是会由着亲征的皇帝了结。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还是皇帝亲自出征平叛昭王。
第47章 征召
按照系统的说法,因为他在一点点改变裴时嘉的生平轨迹,所以连带着这个时空的一些事件也可能会随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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