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靠近他,“会很痛,很痛啊!”
那分不清男女的石像静静地立着,似一个倾听者,一字不落的听完了他们的话。石像也不知道自己被建立了多长时间,总之很漫长很遥远,漫长的看了三千年的雨落成滴,化气为云。遥远的像日间云、晚明月永无相聚。石像想今天真精彩啊,在这个地方,它看了太多的男女情、事,有女子偷约情郎被家人发现领回去的,有男子因碌碌无为娶不到心仪的女子对天大吼的,有女人夫家死再次遇到良人像出嫁的新娘喜极而泣的,有男人老发鹤颜再娶娇妾的,有老夫老妇入土为安的,有青年少女对天盟约的,有小儿与yòu_nǚ你做青梅我为竹马的。
嗯,除却悔事,它见过的伤□□真的太多了。
却唯独不像今天这么令人落泪。
石像日吹雨打,哪有世人酸酸涩涩的泪啊,它眼里意思意思的滚出了小半把沙子。
继续看吧,看能不能再滚出一碗来。
“莫轲,你要是还想着我的好,就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不想听。”韩夜捂住耳朵,力图让他看清。
“我不能不说。”莫轲捂住嘴巴,想控制住它,不要再说下去了,然而无济于事,他的脑子万字奔腾而过,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往外挤,似乎挤不出来它们是不会罢休的。“我母亲从小对我就不好,她坚持认为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用心,才令自己的妹妹不见了。每次看见安安的照片,她都会哭,会骂我。我记得最厉害的一次,是他说我小小年纪就如此懂得人心,故意丢掉安安,好独享宠爱。她气疯的时候,什么滚,不要回来了,无赖,贱货什么话都说。渐渐的,等我大了,她很少说了,只会用沉默来谴责。大概就在那个时候,我对女人产生了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不,应该说是一切雌性动物,就好像我不喜欢家里养母狗。”
韩夜的手慢慢松懈,他静静地听着。
“真的,你也说我长得不赖。初三收到第一封情书,我没有像一个青春勃发的少年一样兴高采烈,给这个看看那个夸夸,而是觉得烫手的硌人。毕竟是第一次收到,心里还是好奇的,忍不住拆开了看,还没看到第三行,我就觉得自己要吐了。虽然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心里还是有些反胃的。”
韩夜情不自禁的想起在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少年面红耳赤,来不及想是害羞还是天热的缘故,猛的捂住肚子,喉结凸起的景象。
当时应该没有脑洞奇特的人突发想象吧,要是有,此人不定会以为是哪个假小子未婚先孕了。
他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两口,你不是不听吗,你不是不听吗,听了也不能瞎想啊。
“此后陆陆续续的收到几十来封,我拆都没拆,直接丢尽了厕所里。后来我发现自己很喜欢男生宿舍的味道,你的袜子睡前洗了,早上穿的时候,我都会帮你拿下来。你有时不想去外面吃饭,我知道后也不想去了,就打包带来一起吃。去外面晒被子,我会先晒你的,然后再把我的抱下来,还有……”他住了嘴,“先不说别的了,就这些,你还记得吗?”
韩夜讷讷的点了头,心里大喊:老子也帮你打过水啊,买过零食啊,借你手机玩啊,和你一起考前熬夜突击啊,玩过买一送一的促销食品啊,那次体育课共用过一个杯子啊。可,可,可老子对你怎么不是那种感情啊。
啊,英俊无比的小莫莫,威武雄壮的老天,感天动地的神灵,悠悠我心的大地,金木水火土四大金刚、阴阳八脉,快快骑着高头大马一起施法,将这天变成愚人节,令莫轲说的话全成为骗小孩的鬼话的。
为了愿望成真,我愿变成小孩,愿成为那天和莫轲一起照顾安安的小孩,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和他一起面对的小孩,这样就可以深刻的体会他那时的绝望与孤独。
多年以后,当顾忌消失,当祝愿成林,历经风霜的石像心里记下了青年这一刻最美的想法。它像树轮又不像树轮,记忆参差错落,记下了,又忘记了。石像很懊悔没一个字一个字的几下,它眼里又流了半碗沙子。
“那你知道我当时的想法吗?”莫轲看了韩夜一眼,见他依旧呆呆的,“那时我就想啊,这样也好,反正你也没有女朋友,不着急结婚。只要在身边默默的照顾你,就已经很好了。我天天都很高兴连带着心情也愉悦不少,看见街上要钱的人也会给两块并不觉得那种行为有什么不好,毕竟那也是一种生活职业。就好比妓、女们厌恶别人的眼神,但依旧平心静气的养活孩子也不一定要寻死觅活。”
“这个,妓、女自古以来就很普遍,寻常人就算讨厌也只能无奈的接受,可你心里想的这个事情,它没流行多长时间啊!”韩夜弱弱的解释。
“那什么才是流行而不被阻挠的呢。”莫轲静静的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怀远的味道。“亚当夏娃是世人所敬佩的一对,可你知道吗?人与妖,仙与人,魔与神他们都是不被看好的,可辟古时代,就有一位仙人弟子和鱼妖之女冲破了重重束缚,最终打破了仙妖殊途不同归的束缚。夜,你看他们都有这个决心,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呢?”
“拜托,那只是传说,传说就是为了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事而流传下来撒谎骗人的。”
“是真的,我能感受到。”莫轲捂住心口,眉毛皱成一团。
“谁啊!你还能感受到?”韩夜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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