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正扬只应了一声,没多说。副经理平日还算照顾他,让他难做人就不上路了。于是邱姓杨过待大家下班空暇溜进公司,最后一个走的是他的后桌,见他突来,还很诧异。邱正扬借口拿点东西,后桌还关心他断臂伤情。委实是东西不多,一手单扛箱子绰绰有余。
然后他路过前台,遇到了那个同病相怜的人。多日不见前台妹妹清瘦一圈,达到了多年夙愿的成效,但她低着头独自站着,手头磨磨蹭蹭收拾着什么。邱正扬上前打招呼,前台妹妹抬头,眼睛比核桃还肿,眼线、睫毛膏、珠光眼影糊成一团,在下泪沟打架。
见是曾探望过的伤员,前台妹妹仓促地擦拭泪痕,结果把泪沟里的化妆品带到了嘴角,达到了万圣节吓人的效果。“你怎么在哭?”邱正扬问。前台妹妹勉强一笑:“我离职了,在收拾呢。”邱正扬一诧,也说:“我也是……”前台妹妹更诧:“你怎么不干了?这里待遇多好。”邱正扬内心苦笑,表面却很平静:“一些特殊原因。”前台妹妹抽了张纸巾粗糙地抹了把脸,说:“是不是找到更好的工作了?不像我,是劝辞的。”
邱正扬见她拿纸巾擦来抹去,越擦越脏,掏出唯一备着的湿巾递给她:“我也是劝辞的。”前台妹妹震惊,接道:“我是和公司某人谈恋爱,被发现了。”邱正扬点点头:“我也是。”前台妹妹顾不上哭,直愣愣地瞪着邱正扬:“你和谁?我是和老戴。”“我是和……嗯,秘密。”
互爆失败,前台妹妹沮丧地说:“公司明文规定,不能谈办公室恋情,谈了就要走一个。我是为了老戴的未来,宁可牺牲自己。”
老戴是谁?邱正扬的邻桌,人好,能力好,就是外省人,家里条件一般,在沪上打拼也属不易。邱正扬不想知道前台妹妹和老戴怎么好上的,就问了一句:“他知道你离职吗?”“还没说,说了他肯定要闹事。”“嗯……”邱正扬心想,果然同病相怜。
这个离职英雄间啊,颇为惺惺相惜,于是结伴吃了个散伙饭。挑的是人民路上的一家夜排挡。前台妹妹是四川人,嗜辣,还特能喝啤,干空三瓶,扫掉一盆水煮鱼,她说:“我要去干点来钱快的活儿,我要和老戴在上海买房,一定要买,还不能买到青浦松江去,起码要在徐汇,你说是不是?”
沪上现在的房价,可以说每块砖都能值十块钱,起码。邱正扬说:“那会很辛苦。”前台妹妹嘻嘻一笑:“老戴他妈可过分了,她要老戴傍有房的上海女人,还说岁数大点没关系。都被我听见了,啧。”她冷酷一笑,转而狡黠道,“我哪里比不上上海女人?除了户口本。虽然我是女人,可我不想成为老戴的负担呀,吃他喝他住他,我丢不起这人。”
邱正扬默默地夹了一筷子牛柳,瞅了一眼脚边的滚蛋箱,又听她说:“前台也不错,稳定,可一月那五千多当什么花,攒钱攒到猴年马月,那时候老戴肯定和上海女人跑了。我要变强,变得有钱,不能让老戴觉得我是吸血鬼……”
“我要变强,变得有钱……”邱正扬小声地重复着这句话,“不能让学长……觉得我是……”
他送前台妹妹回租房,又一人坐地铁回到穆沅的小区,路上脑子里充斥着队友激昂慷慨的宣言,想起自己被赶出家门,断了工作,卡里的钱吃吃喝喝几个月也就用完了。他本来还心安理得住在穆沅家,猛一听前台妹妹的话,顿时涌上一股羞愧甚至是羞耻的情绪。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使他的脸皮薄如蝉翼,没人会喜欢失业、贫穷、无能的窝囊废,穆沅肯定也不会。他曾说,喜欢自己认真的样子。工作都没了,怎么认真给他看?
在穆沅的床上睡了一觉,翌日早早起了,邱正扬洗了把冷水脸,坐在电脑前单手敲了一份简历,在某知名招聘网站上寻找适合的工作。
什么叫合适?高薪、高压、高度,结果比登天难多了。某知名金融大公司要硕士生,他是,要工作经验满三年,他不是,黄了。某知名风投工作室要学金融的,他是,要海龟,他不是,又黄。难得找到符合要求的,投过去石沉大海。
穆沅依然和他隔着屏幕耳鬓厮磨,洗澡时滑门大开,直播自慰现场,邱正扬明明心情低落,仍是被他挑起情欲,跟着解放自我。穆沅有时说工作,有时聊生活。他说昨天路过某知名红灯街,差点被几个男妓拖走。
“没事吧,学长?”邱正扬紧张。穆沅凑得极近,慢慢地擦过自己浅红色的rǔ_tóu,说:“要我嫖他们,我说不行,我也是bottop,你们的尺寸都不合格。”邱正扬被他说得脸红,穆沅故意逗他:“他们问我你尺寸多少,我就说,可以捅到我肚子里,全部射在我胃里,然后他们不信,说我骗人。”
“学长,你……胡说什么。”邱正扬头皮发紧。穆沅说:“你自己射在哪里你不清楚吗?老是深到挖不出来,我在浴室灌肠,都不愿意给你看,怕你嫌我脏……”“怎么可能!”邱正扬驳斥,“你最干净了……学长。”穆沅笑笑:“真的吗,那下次你帮我挖jīng_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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