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少年的身形像是有些不稳。少年像是被噎住一般,问道:“……您不记得我了吗?”少年脸上浮现出一副受了巨大打击的模样,委屈的说道:“明明当初我告诉过您还要您好好记住的。”少年小声嘀咕着。
季柏突然觉得自己好有罪恶感。
“……不过想想也是呢,因为相比那时,我已经长大了呢。”少年垂着眼还在嘀咕着,最后终于像是想通了一般,抓紧了他手中的那张纸,抬起头看着季柏,说道:“请季柏先生这次一定要记牢我的名字,不然我会很苦恼的,我叫牧子岸。”
“牧子岸?啊、啊是吗。”
即使反复咀嚼,脑中也还是对‘牧子岸’这个名字毫无反应。
既然想不起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季柏觉得。
或许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本来以为世界上终于有人会愿意记住我的名字并且会跟我在一起啊……果然没有这样的人吗……也是呢,累赘就只能是累赘而已……什么的。”叫做牧子岸的少年微微偏过头去看着地面面带苦笑着小声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突然,季柏感到脑中闪过了些什么。
『……啊,你是那个除灵师……』
『……我叫牧子岸。』
『……你就要走了吗?』
『……嗯!那就这样说定了!……要等着我哦!……』
……这些,是什么?
只要再往细想太阳穴就隐隐作痛,
季柏揉了揉太阳穴。
不过既然有这些碎片记忆的话,就说明这些是真实存在的吧,虽然可能真的因为他的鸟之记忆给忘的几乎一干二净了。
“那……”你说的约定是什么?
想要直接问出口的一瞬间季柏猛地止住了口。
‘忘了自己和别人做过约定’的这种人实在是太卑劣了,而现在这种‘卑劣’担当几乎已经要戴在他的头上了,季柏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种情况发生。
虽然我没什么优点,但我也是有原则的男人啊。季柏想着。
牧子岸直直的看着季柏,一字一句的说道:“您当初说过在我成年并且可以自立之后我就可以来找您的,我……我等着这天已经不知道多久了,现在,我可以和您在一起了吧。”牧子岸在胸前微微地攥紧了拳头。
在、在一起?!
季柏总觉得说出来的这个词深有歧义,这个‘在一起’到底是指什么啊!
他到底在以前跟别人做了些什么奇怪的约定啊!诱拐正太吗?!
“看样子,您现在是要回去了吧,那么,也请带上我。”牧子岸对他露出了刚才那种温润的笑容。
对自己的鸟之记忆无可奈何,面对突如其来的说和自己做过约定所以要跟自己‘在一起’的少年出现的情况,季柏在这28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了手足无措。
……
还有第四次见面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见过这么多次面的话我应该也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之前还存有疑惑想要问出口的季柏,现在已经被乱七八糟的现实弄得无暇顾及这些细节。
这种情况下,应该要回绝的吧……?
但是,如果‘在一起’确实是当初约定的一部分的话,回绝就算是毁约了吧?
季柏突然想起了曾经师傅与他的对话。
『季柏啊,照你这么努力下去,你很快就能出师了。』
『是。』
『呵呵。对了,师傅我啊——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了,你可千·万不要成为那样的人哦。』
『是。』
『你也知道的,那个当初与我做下约定最后却违背了的人下场是怎么样了吧?』
『(小声)一家上下都鸡犬不宁,出柜出的这么惊险刺激他也是第一人了吧……』
『(微笑)嗯?』
『……是。』
『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你违背了和谁的约定哦(笑)。』
『谨遵师命。』
……
虽然尚不知这个少年嘴上说的‘约定’真假与否,但是为以防万一,他只能当做是真的。
季柏叹了口气,提起打包好的东西往自己住的方向走去,走了没几步便回头对着那个少年说:“……过来吧。”
“好的。”明白自己的请求得到了批准,牧子岸便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总感觉,自己被以前的自己逼到了一条不知道未来是什么的路上。
这可比遇到的是城管还要麻烦得多啊。
可能,这就是命吧。
季柏无奈的仰望着越发阴沉的天空。
应该很快就要下一场大雨了。
狂风暴雨,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内心一般啊。
总感觉,手上的东西都变重了。
一路上季柏接二连三的叹着气。
正因为路程不远,所以在回去的路上,季柏也只是一味的往目的地走着而并没有跟牧子岸搭话,况且,跟在他身后的少年——牧子岸,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张望着,感觉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闪闪发光一样,不过牧子岸虽然看起来对什么都很好奇,但倒也没准备要跟季柏问东问西的样子。
真是个文静的小少爷啊。
季柏不禁在内心如此评价到。
与之相反,说起在季柏心中聒噪二字的代表……他的挚友,简直就是为这个词而生的。想起这些年来那个人对自己的各种语言轰炸,季柏就感到后背发凉。
就算只是聊着无意义的话题也感觉很可怕啊为什么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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