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子离开半年,佑里早已经学会了安放思念。人都有一种圈抱自己的本能,不让距离总是牵动绝望,不让猜测每每触发担忧。佑里读书、写作,困倦时将佳子的明信片和书信反复摊开看,会背了,就默写。写到嘴角翘起,写到眼泪落下。
自己保存的那只舞鞋佑里执意让佳子一并带到美国,“所有关于跳舞的好运都给佳子。”佑里说。
佳子微笑含泪,在机场紧紧拥住佑里,旁人在看,佳子的唇轻轻扫过佑里的脖颈,佑里感觉那里沁入了一滴泪。即便舍不得,也要做出选择。佑里懂的。
好运果然随着佳子,她跳到了首席,只花了一年半。全球巡演,名气大噪。天才,公主,女皇……佑里放下报纸,页端的时间让她觉得陌生——佳子明明才离开几天,原来已经过了500多天了。
500多天里,佳子未曾回国日本,电话那段的声音依旧透着关切,却常常被那头琐碎的人事打断。佑里曾定下决心去美国看佳子表演,佳子却说,“佑里,若不是假期还是以学业为重,你等我回来,我为你一个人跳。”
属于佑里一个人的观众席,佑里等了几百天。佑里等到快要不敢等了。
湛蓝海面起伏如佑里此刻的心绪,她端了咖啡坐在桌前继续新剧本的撰写,敲下“翌日”二字,佑里的眼泪忽然抑制不住滚滚落在键盘上。她装得镇静,若无其事恰恰就是因为“有事”。
翌日。
佳子昨天来了第二封邮件让佑里强制安抚自己得来的瓶颈顺接撕裂——佑里,我十日回国,翌日来拜访你。
佑里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次“拜访”。用词的生疏和客气本不在她的设想中。哪怕十载少有联系,她心里一直都把佳子当作那个最亲密的人。最亲密的那个心底的人,归国翌日,来拜访自己。
佑里肩膀颤抖着,她一时无力招架。
电话响起,佑里迅速擦了眼泪,镇定自若地回复经纪人,“在写,进展有些慢。按时交稿问题不大的。”
“佑里,”经纪人欲言又止,“我不是来催稿的,而是,你十一号那天,有时间吗?有个新约,我们需要坐下谈谈。”
“什么约?”佑里不解,“你对我这么了解,你先谈,合适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是舞台剧的本子,你很少涉及的领域,但是对方坚持要你主笔。”
“什么舞台剧?”佑里的心一颤。
“你的老同学,芭蕾舞女皇佐藤佳子的新芭蕾舞剧本子,指名要你来写。”经纪人说。
佑里握着电话一阵沉默,她的“拜访”原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时光里的回忆被串起——佳子在美国两年就成了大红大紫,回国前一天,她对雀跃等候去机场的佑里说,“佑里,忽然有事,不能回了。”
“嗯?”佑里问,不做修饰,不做揣测。
佳子闭上眼睛,“我怀孕了。”
天塌地陷。
第 11 章
佑里无法形容口中的滋味,不似咖啡的涩,总有些回甘。这苦是带着刺的,直剌剌地钻入喉咙和心口。她请了一个月假,无论谁问起,都是淡淡一句,“希望去游学采风。”
父母很开明,“学文学的女孩子的确要多多接触世界,缩在自己一囿井地,哪能学到东西?”父母担忧的只是安全,再三拜托洛杉矶的朋友接送照顾,才稍稍安心下来。佑里在机场和父母挥手时,对自己也更加自责,因为欺骗,因为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去?去了做什么
辗转平安后,佑里给家人报了平安。她站在百老汇街头,闹市之夜才开始,灯火肆意地在黑暗中跳跃,佑里靠在咖啡店外的门柱旁,扫视着周围,她是陌生的纽约客,佳子早对这里熟如家乡了吧。
那通电话带来的震惊中,佑里只问她,“需要我做些什么”
佳子哽咽,“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佑里放下电话,泪水滑落,她将所剩无几的意识汇聚成一句话,“会好起来的。等着我。”
她握着热咖啡暖手,今天早上来纽约后她就联系了佳子,那头的声音略有些迟疑,“佑里,谢谢你。”
“是不方便?”佑里小心地问。
“是那天正好有活动,和几个大都会歌剧院的朋友约好去观剧,因为要接受采访的,所以不方便推掉,或者,佑里,你也一起来?”佳子邀请着佑里。这让佑里倍觉陌生。的当家头牌,交游一定广。佳子手足无措的一面暴露在佑里面前,把从容、优雅和热情留给了另一面的世界。
“我刚到,还是先熟悉下环境,你忙好再联系我。”佑里将酒店的电话给了佳子,自己却在这天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百老汇。
一流的演员造就一流的视听效果,一流的剧作家谱写一流的梦。佑里看完随意挑选的一出,已经晚上10点,她思索着佳子和自己,眼角瞥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佳子化着淡妆,发髻高高扎起,裹着灰色的大衣踩着红色高跟鞋,她喜出望外,朝着佑里挥手。
佑里回神,竟然不知该不该迈脚。若是自己,她会第一时间赶到机场,接近12小时的时间差,让佑里对这次出行产生了丝怀疑——来得对吗在同一个城市,她为她而来,她告诉自己:“今天实在太满了抽不开身,等晚上我去酒店找你好吗”佑里放下电话后在房间坐了三小时,缓过神后,她才临时决定来这里。
佳子不顾有孕,踩着细鞋跟一路小跑到佑里面前,“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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