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舞房内空无一人,里面明亮的灯光透过玻璃大片扑洒在两人身上,冼小时迎着光仰望孟以缃,孟以缃站在光线交接处,以身为界,一半光明,一半阴影,影影绰绰神色如梦般不真切。
抓住纱裙的素白手指一根根放开,就在孟以缃笑容多了分自嘲时,冼小时的声音犹犹豫豫响起:“我、我想知道……妮娜和莉莉间,还有什么。”
四下寂静,略带迟疑的轻轻一句话迅速飘散在空气中,轻飘飘一缕风般不能被抓住,让人疑心从未有过。
手指用力捏紧,孟以缃闭了闭眼,心中涨涩,还是什么也没说,柔声让冼小时先把月考考了,下周周末再说。
冼小时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有些懵,各种线乱糟糟搅成一团奇异般地特别简单可以扔开,落到书本里去。反而是孟以缃坐在房间里的书桌前,笔尖长久悬着不能下笔。
周四下午,月考结束。
尘埃落定后,闲心大起的同桌问冼小时:“还没来得及问你呢,电影看了吧,什么感想?”
“没什么感想,”冼小时心思又飘到了孟以缃身上,想起了什么试探着问,“你给我的是删减版?”
“删减版?”同桌先迷茫了一瞬,“谁说的,我不知道啊。网上直接搜未删减版片段应该能出来吧,这种一般会有人专门放在网上的。”
冼小时恩了声,晚上回去借了大姐的电脑爬上床,在网上找了找,果然有资源,翻出耳机戴上,点开播放。
大姐嘴里念着:“刚月考完放松放松可以,但是不能太过放纵了,凡事有个度得自己把握……”没人回,转头向床那边方向一瞧,被像是煮熟似的冼小时吓了一大跳,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冼小时猛一回神,一口差点咬到舌头上,手忙脚乱删除记录,几次点错后手还在轻轻颤抖着。
冼小时再三确定什么痕迹也没留下后,把电脑还给大姐,闷不吭声嗖地上床把整个自己给埋进被子里,大脑放空一片不敢回想刚刚自己看到些什么。
再三告诫自己不要想了,脑海却像是中病毒似的反复播放着两个女孩子肆意接吻,疯狂地撕扯着彼此的衣服的画面。冼小时翻了个身,整张脸闷在枕头里喘不过气,脸色烧灼,心脏咚咚跳动像要撞出胸膛般。
这是什么?
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可以这样吗……孟以缃说的事,说的是这个吗,想对自己做的……也是这个吗?
闪过这样的念头,冼小时忍不住把自己蜷缩起来,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一丝羞怯。
大姐站在床前,担心地伸手拍了拍第二层的床栏,问:“怎么突然这样,身体不舒服吗?”
震撼,羞恼,不敢置信种种情绪搅在一起,来回剧烈冲击着。最终如溪流涌入奔流长河般汇成了冼小时闷在被子里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别管我!”
素日里冼小时就跟野草似的长在自家里,摇摇摆摆默不作声地生长,看客似的注视家里的闹剧,少有情绪缺失感情般。今天情绪猛地爆发,大姐被一吓,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猜着晚来的青春暴躁期的可能性,退开安抚似地道:“好好好,姐不说话了。”轻手轻脚出门寻爸妈去了。
明天周五,照往常来说该去找孟以缃了。冼小时把头埋得深深的,这样子自己怎么敢去找人啊……
第二日,冼小时顶着重重的黑眼圈来到学校。
同桌惊恐地捂住嘴:“天啊冼小时你是没睡好吗?还是整夜没睡?”
冼小时的思绪不可控制地飘回到昨晚那个不可描述的梦,散落在床上的交织黑发,紧紧相扣的十指,温热肌肤相触间喉咙不可自抑溢出的呻\吟……以及朦朦胧胧间那张弯眼温柔一笑,眉目熟悉的脸。
冼小时低着头,红霞从脖项一路爬到耳根。
夹道上走过的同学冒冒失失撞上整排课桌,哐当一声响及时唤回冼小时的神智。
“睡了,”冼小时避开前一个问题,轻咳了声回道。
只不过吓醒后,后半夜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
同桌担忧地一连声问:“是不是担心月考成绩?还是一直压力太大睡不好?没关系吧,要不要去和老师说说?”
“没关系。”冼小时有时自己连自己的情绪都忽略,连着被两个人关心,有些无措,应道,“可以不用管我。”
“说的啥话,”同桌咧出一嘴白牙,“来来来,都认识了那么久了要不要那么害羞啊,对着爷笑一个。”
冼小时和同桌坐在靠后门的最后一排,前前后后的人都可以清清楚楚听到对话。同桌嘿嘿嘿阴笑着举着爪子靠近冼小时,一副狰狞大魔王的样子,把冼小时逼到小小的角落,连声威胁。
这时,后门口传来温和的一句:“我找冼小时同学。”
冼小时猛的回头,瞧见了昨夜的主人公之一——孟以缃浅笑着站定,问:“抱歉,打扰你们了吗?”
同桌坐回位置,随着冼小时的视线看去,迎上孟以缃温柔得快滴水的微笑,背上冷飕飕的,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被重击的蠢作者躺在地上艰难地捧出小心心……
第6章 天鹅舞(五)
冼小时猛一见人就想躲,可是背部抵在课桌和墙壁间,退无可退,只得僵着身子站出去,和孟以缃来到外面的走廊上。
见着眼前埋着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冼小时,孟以缃眸里闪过担忧,原以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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