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这个平衡是在十月份的某日,那天正好是束白光的生日。应许日子记得清楚,早在前一天就订好了生日蛋糕,只等着第二天晚上给她惊喜。
可到了第二天下午,应许从学校下班回来时,左右都找不到束白光的人,打她电话显示关机。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束白光才回了电话,刚和她报了个地址,电话就被身边的人夺去,应许听着那端的謔笑,隐有愠色。
等她赶到酒店时,一行人吃的正开心,有男有女,衣冠楚楚的,穿着入时的,妆容妖媚的,三教九流,应有尽有。
今晚的主角一袭白色长裙,安安静静地坐在中间,低眸浅笑,和身边的人婉转周旋。
这不是她认识的白光,那个清冷如月光的女孩,不该和这些人坐在一起。
她直接闯进去,在一干人错愕的叫骂声中,攥着束白光的手腕从包房里走出来。力道很重,似乎要将她的骨骼捏碎。
“应许,你怎么了?”束白光也不抵抗,由着她带自己离开。
“白光,”应许的声音很沉,她松开束白光的手腕,缓缓皱了眉:“你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束白光笑,没心没肺:“那我和谁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对不对?”应许看着她,眼神执拗,不安。
“是啊,我知道。”束白光站在月光下,白裙胜雪:“我也喜欢你啊,应许。”
应许听到这句话,终于克制不住,将她抱在怀里,声音颤抖:“白光,我一直都想问问你,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应许上初一那年,小镇上来了一位画家,他带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有着南方姑娘特有的清秀长相。她转入应许班上,成为她的同桌。
“我是应许。”小镇上长大的孩子,热情,淳朴,对异乡人怀着善待与打量。
彼时束白光穿着白色长裙,笑起来眼里藏着一束白月光:“束白光。”
应许惊羡于她的名字,也被她淡然处之的气质所吸引,主动地带她融入小镇的生活。自然而然,她们成为很要好的友人。
束白光和小镇的女孩是不同的,她的耳机里听的是潮汐声与钢琴曲,看的书是《你好,忧愁》这样的外国经典,继承父亲的才华,画的一手好水墨丹青,说话嗓音清细如水。
有时候,应许留在她家里过夜,她会给应许讲南方的海浪、夜晚、饮食、城市,她的童年,她的梦想,那是不属于小镇的繁华热闹。
应许常在她的讲述中安然入眠,醒来时天色朦胧,束白光侧身抱着她的腰,孩童一般依赖着她。那是应许的年少时光。
后来变故突生,初三的某天夜里,画家喝醉酒,噗通一下跳下桥,顺流而下,再没能起来。束白光一夜间成为孤儿,应许父母性格良善,让她住进应家。
应许那时很心疼束白光,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白光,以后我来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你别怕,我会陪着你。”
束白光只是挂着与年龄不符的笑意,目光温凉:“应许,等我们长大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临近中考的时候,束白光的亲生母亲找到她,要带她回南方。那时应许才知道束白光的身世,母亲嫌弃父亲穷困潦倒,抛夫弃女,改嫁当地一位富贵人家。画家心灰意冷,带着女儿远走他乡。
“应许,我不怪她。她只是更爱自己,爸爸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光有感情,在这个世界上是活不下去的。应许,我要离开这里了。你要安好。”这是束白光离开前对应许说的最后一段话,从此杳无音信,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在小镇上出现过。
“今晚这一餐,是我和他们这群人吃的散伙饭,从此相忘于江湖,不会再见了。你倒好,这么霸道地把我带出来,砸了场子就跑,很过分诶。”
“应许,离开小镇后,我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继父一家对我很好,可我终究是个外人。去年夏天,妈妈病逝后,我和继父摊牌,从此我与他们一家再无瓜葛。我很冷血吧,他养了我这么多年,只是我有了独立生活的资本,就迫不及待和他撇清关系。”
“那些人,都是我高中时候认识的朋友。他们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一直都知道,可是他们也不是坏人。他们帮过我很多,对我真的很好。”
“我很想你,一直都很想你。可是应许,我不敢找你,我怕你忘了我。”
束白光在她怀里,絮絮地说着她缺席的这些年,自己的生活。“应许,今天是我的生日。要是你还没有准备好礼物,那答应我,留下来,陪我一辈子。”
应许哽咽良久,才红着眼睛,对她说道:“你记不记得初三的时候我对你说‘白光,以后我来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你别怕,我会陪着你。‘你告诉我:‘应许,等我们长大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我还是想照顾你一辈子。这句话,依旧作数。”
当年应许按部就班的考上重点高中,三年来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她在填报志愿时,清一色选了南方的大学。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只是就这么做了决定。
时隔数年,她再次遇见她。没有人知道,当她在看到那则合租广告上束白光三个字时,失手打翻了茶杯。
她从来没有那么莽撞过,她害怕,自己是一时错觉,看错了名字,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怎么偏巧是她。
直到她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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