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先生急急起身行礼:‘朝闻琴道,夕死可矣;形骸之间,复何足计?”
“女子默默半晌,久无动静。嵇康以为游魂已去,正自喟然,忽觉寒风飒然袭体,烛火颤动,旁边竹丛微晃,一剪翠影缓步而出。”
“哦?是何模样?”钟会已然入戏。
“其人现身时,风起而影遁;青衫浮动,隐沉血迹,身旁似有烟霞轻笼:朦胧中看不甚清。待走近了,方见面目年轻,颜色却如苍玉,弱烛映照之下,冷冷冥冥,果不似尘世中人。好在一双凤目流转,生动尚有人意……”
“噢,想必生前也是个美人……不知为何沦落为乡野孤魂?”钟会不由叹道。
近侍见叙述未半,主人竟已信了七八分,平日里的心思城府都不知丢去了哪里,不觉暗暗好笑。口中只继续道:
“嵇先生见魂魄果真出来,不由大喜,待她翩然落座,方也在对面坐了,共论音声之趣。女子辞甚清辨,偶提及天下风云,亦有见地,远胜寻常须眉。嵇先生只觉相见恨晚,便求仙姑试以琴见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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