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修炼的神识太弱小,做不到这一点,至少要炼精化气后期才行。”清虚道德真君笑着给了他最后一刀。
一天毁三件法器,看上去数量不多。仓空尝试下来,却差点没虚脱。
负担是双方面的,身心都有。
首先是神识的消耗巨大。
从玉简中读取信息倒是还好,真正可怕的在于把神识探入法器中。一件法器,往往会嵌套着很多层符文,相互交织重叠,根据材料的不同,还会做出相应的调整。譬如说金性柔韧,符文就会变得纤长舒张;铜性沉稳,符文就跟着古拙厚重。
仓空不得不从种种变形中,看出原来的符文样子,一一记录下来。难度不亚于让一个刚识字的孩童辨认几十位大人写的连笔字。查探法器内部构造,本身很辛苦,何况还要留神记录信息。这就好比让马拉松运动员在跑步的同时,把周围的风景记下来一样。
其次是身体上的劳苦。
一件法宝,经过仙家法门炼制,自然远比凡间器物结实得多。仓空没有法力在身,纵使从最薄弱处下手,也需要动用全身力气,将金刚琢连砸数下,才能将法宝砸碎。刚毁掉一件法宝,他身上的布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记录文字也是一件苦差事,用刻刀在坚硬的龟甲上刻字,比在沙板上划字要辛苦得多,字体容易变形,速度还慢。仓空现在体质胜于常人,刻满一面龟甲也很费时费力,手腕酸痛难忍。
不知是否因为白天解析法宝时,留下来的印象太深刻了。当晚上仓空入定时,出现的幻觉居然成了轩辕剑、番天印和神农鼎。白天他毁掉的三件法宝就是一把长剑、一方印章和一口鼎!
过了半个月,仓空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他自己每天都会把神识和体力消耗到某个极限程度,又不至于脱力或动弹不得,第二天甚至还能完全恢复。时间一长,他的神识与体力居然都有所增加。
但是与之相对应,法宝的构造难度与坚固程度也在缓慢增长,刚好能抵消神识、体力上的变化,令他每天依旧处于那个极限程度。
仓空要是再看不出来这里面有问题就是傻子——这些法宝的摧毁顺序摆明是清虚道德真君给他计划好的,一方面对治他的色域劫,另一方面辅助他修炼。虽然过程很坑爹,但是他每日修为上的进步也是实实在在的。
“但愿这些法宝的确是老爷不要的废品,”仓空有一次忍不住想,“不然的话,我还真是过意不去呢。”
阳光灿烂,天空明澈如镜。
青峰山绵延起伏,巍峨耸立,山上树木葱茏蓊郁,珍禽异兽往来嬉戏,好一派仙家景象。
“铛!”
一声煞风景的巨响打破了山中的安宁,惊起鸟兽无数。
“铛!铛!铛!”
一声接着一声,愣是把好端端的仙山福地弄出了铁匠铺的感觉,哦,这个朝代还没有铁匠铺。
“铛!”
这一声比之前的响动都大。只见精勤院内白芒一闪,火花四溅,小巧精致的发簪被打成碎片,凶器还在边上闪着寒光。
“呼,真是累啊。”噪音扰民的罪魁祸首——仓空少年把金刚琢随手扔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今天的第三件,可以交差了!这枚发簪又比昨天的法宝难对付一些。”把呼吸调匀后,他先把发簪残骸扫落进真君给的储物袋内,拿起龟甲和刀笔,一笔一划地刻了起来,不是仓空不想写得龙飞凤舞、运笔如电,而是龟甲刻字,只能这么慢慢地刻,根本快不起来。
“社会主义好啊!”他怀念着键盘、圆珠笔和纸,认命地在龟甲上刻出一道白线,吱嘎声响起,甲骨粉末簌簌而下。
“云龙纹路发簪,材料:寒水沉银、精金;构造:加固符文、锋锐符文、延展符文、法力传播符文,四者呈嵌套模式,沿云龙纹路螺旋分布。猜测用途……”
仓空写到这里,停了下来,心不在焉地用笔柄戳着下巴,思索片刻。
“猜测用途:刺。”他如是刻道。
“用途这么单调,真的是法宝吗?难怪老爷不满意,我都觉得太水。”写完后,仓空鼓起腮帮子吹了吹龟甲,把骨粉吹掉,“砸了这么多法宝,没一个带着什么酷炫狂霸的技能。想想也是,老爷教我的符文里似乎也没有一个厉害符文。”
抱起今天的辛苦成果——三片刻满字的龟甲,仓空向清虚道德真君的含虚院走去。
☆、时光啦飞驰
“老爷,这是今天的功课。”仓空将三片龟甲双手奉上。
“嗯,做的不错。”清虚道德真君大略地扫了两眼,颔首道,“仓空童儿,你进行这项修炼多久了?”
“回禀老爷,已有半个月了。”
“一天三件法器,半个月就是四十五件。唔,不算少,你的色域劫想来已经渡过了吧?”
“正要向老爷禀报,已经渡过了,定境中再无幻觉。”
仓空毁了这么多法宝,在对治色域劫上早已有了成效——天天看法宝,还要去一件又一件地分析研究,新鲜劲早就没有了,更何况对法宝的贪占之心?原先爱不释手的金刚琢被他当成了大铁锤,专门砸东西用,不用时随地一扔,半点都不可惜。入定时,幻象也已经隐去。
“那便好。内视呢?能否不借助金刚琢自主内视?”
“能,弟子自从开始毁器修行后,神识增长速度很快,三日前就已经做到了。”
“很好,那么你就继续这般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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